梯田层层,柳絮飞舞,晴空襄满棉花似的云朵,绿树环抱着村庄,播谷鸟“布谷布谷”叫个不停,端午节,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我提前请假,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看望我的外婆。
经过大约一天一夜的车程终于到达了这个既盼望、想念,又有点怯的地方。一进门看见80多岁的外婆躺在床上,脸、手、腿和胳膊都肿的厉害,我拉住她的手,就听见外婆无力的说:“喜红吗,这么远就不要来”,可我知道她说的不是心里的话,只是为我考虑,她怕路远,车费太贵,而她的内心是多么渴望见到我们在外的孙女、孙子们。这一刻我早已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哭泣,也管不了还有别人,尽管我试着控制,还是眼泪流出来,还有抽泣声。
等情绪稳定了,就拉着外婆的手,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老人一直都是坚强人,她经历了常人没有经历的磨难,在亲戚,亲房的眼里、心里对她评价最多的就是“刚强”两个字,无不充满着敬佩之情。我从小是外婆身边长大的,自然感情格外的亲。
虽然分开已经快20年,对外婆却是时常挂念在心,就想的要来看看,真的是坐车难,交通不便,各种不习惯,但一方面是想要见见外婆,另一方面也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我已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说实在的虽然很想外婆,但却是待不长,就像朋友说的心里很想,却已很难做到,灵与肉的较量,大概就是这样。
两年前也来看过一次,那次外婆还每天早早起来在外面去转,衣着干净、整洁,把自己简陋的小屋子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东西摆的整整齐齐,打我记事起外婆在忙也是“晨起,洒扫庭除”,早已成了她的习惯。我惊讶于一个80多岁的老人还能这么爱干净,同时也有些羞愧,我的家虽条件好,但有时都懒于打扫,整理,做不到每天清扫。
外婆抚养大了整整两代人,我妈我舅们一代,舅的孩子们和我,真的是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不仅抚养我们长大,还供舅舅家表弟和表妹上到大学,现都已工作,而且她勤劳、善良、懂人情事故、爱干净、坚强、感恩的品质也一直深深的埋藏在我们的心里,比起外婆我们做的真的差太多,现在虽已躺在床上,但她那股精气神却一直会鼓励我们成长,是我们的精神支柱。
外婆身边的是大姨,舅舅们也是为了生计,已搬迁在外,每年过年回去,舅舅和表弟多次想要把外婆接过来,可她说啥都不来,一方面不习惯外地的生活,另一方面,人老了,也许格外离不开故土的原因吧。姨姨和姨夫对外婆很好,让外婆和他们一起住,还能给做饭、照顾起居,但她还不愿打扰他们,基本是一个人过,能够想象那种思念亲人和独处的孤单,但她从来都不说,打电话直说自己很好,就算病的很厉害也不愿远方的子女担心。外婆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我们,老了却默默的承受着孤单与思念,守候着家。所谓岁月静好,其实是有人在替我们守着后方。
这一刻,其实我不愿意其他人来打扰,也不想见别人,只想静静的在外婆身边待上两天,时间总是很短暂,两天的时间一过去一半,后天又要踏上回家上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