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簌虽参差,适我无非新。
诗有触类旁通的道理,所以言在此而意在彼,言有尽而竟无穷,从有限可以见无限。诗的引人入胜处也就在此。“嘉彼钓叟,得鱼忘筌。”“不着一字,尽得风流。”捕得鱼了,不必粘滞在筌上。“不着一字”即不粘滞在此人此物此事上,“尽得风流”者此人此物此事毕竟如实写照出来。
玩味一首诗,最要紧的是抓住它的情趣。
艺术的最高境界都不在热烈。希腊人把和平静穆看作诗的极境。陶潜浑身是“静穆”,所以他伟大。
大诗人先在生活中把自己的人格涵养成一首完美的诗,充实而有光辉,写下来的诗是人格的焕发。
诗人的思想和感情不能分开,诗主要地是情感而不是思想的表现。
简单是一览无余,简炼是言有尽而意无穷。有尽之言能传无穷之意,诀窍就在言是经过精选的,它有典型性,能代表或暗示出许多其他的东西。
艺术形象的有力无力,并不在采用的情节多寡,而在那些情节是否有典型性,是否能作为触类旁通的据点,四面伸张,伸入现实生活的最深微的地方。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它就会是言有尽而意无穷了。
在一切艺术里,天资和人力都不可偏废。
文学的主要功用是表现。
诗起于沉静中回味得来的情绪。
要把情绪表现出来,也不能悲即言悲,喜即言喜,必须使情绪融化于具体的意象,或寓情于事,或寓情于景,所以言情必借叙事绘态,其次,情感自身也需要陶冶熔炼,才值得文学表现。
看似寻常最奇倔,成如容易却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