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降温来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前两天还是最高温度二十八九度的样子,一下就降到了零下。
还没到正式供暖的日期,热力公司今年供热的态度有些不给力,暖气片摸着只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温热,家里的温度肯定是上不来的,我扛了两天冻得撑不住了,翻箱倒柜地找厚衣服。
在衣橱的底层,看到了那条大姨手工缝制的棉裤。拿出来赶紧穿上,虽说外形显得臃肿,但轻软又舒适,瞬间温暖起来。睹物思人,不知大姨近来过得可好呀?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些愧疚对大姨的态度,反思自己的自私。
大姨是我母亲去世后,父亲找的老伴,在我们家待了二十多年。父亲去世一年多了,这期间大姨断断续续去她小儿子家待一阵。她九月底去她小儿子家一个多月了,不知舒心不舒心,闲不住是肯定的,听她儿子说养了四十只鸡,还有狗呀猫呀大鹅的,光伺候这些活物就会花费不少工夫。再加上农村的各种杂活,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也不知能不能适应得了。
母亲去世那年我父亲60岁,我二十六岁,刚结婚九个月。我姐三十岁,我外甥女5岁;我哥三十二岁,我侄子8岁。父亲当时在单位退养,我顶替他接了班,他在单位还有份闲差,白天在单位,晚上回家。我们兄妹都成家了,都不在村里住。父亲不知为何胆小的要死,可能是因为母亲是从医院拉回来,在家里的床上给她净面、穿衣送走的吧,他就不敢一个人在家里睡,当时我哥在外地当老师,离家远,我和我姐离家近,他就让我和我姐两家人晚上轮流陪他在家。我们都要上班,我姐还有孩子,当时过得忙乱的很。
这样过了大半年,父亲可能也觉得这样不是长法,他一个人又过不下去,就有了再找个老伴的念头。
各种阴差阳错,几次相亲见面下来,大姨进了我们家门。
在以后的相处中,我从她的口中知道个大概:她生在我们市的山区,父母早亡,家里很穷,跟着哥哥长大,成人后嫁给了一个丧偶的男人,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男人四十三岁得癌症去世了,她三十八岁守寡,辛辛苦苦把三个孩子拉扯成人,成家立业。听她讲这些,觉得她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