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抄了前苏联诗人弗拉基米尔·索科洛夫的诗歌《我多么希望》。这首小诗颇合现在心境,所有的希望都简单而平易,一棵树一丛草一朵花一只鸟一丝云……树应该绽出新芽草应该拱出地面花应该吐出花蕊鸟应该择枝而飞云应该任意东西……有时候希望真的就这样琐碎且凡庸,就像我一直希望过简单而凡庸的日子一样。
2020年2月29日,农历庚子年二月初六。通常年分公历二月只有二十八天,而像今年二月有二十九的现象四年才有一次。2020年挺有意,不仅是闰年而且还是闰月。我个人理解,闰年是公历亦即太阳历,而闰月则属于农历,亦即太阴历,就是阴历。按小林的说法,闰年二月二十九日是凑成的一天,也就是说今天我们是活在凑起来的一天里。
今天没有网课,但起得依然早,有很多事情总是要反复确认后才知道该如何去选择判断的。准备得并不充分,心下暗自惴然,好在及时获知今天没有语文网课直播,才能安心去做别的事情。有些时候个人是不需要进行思考的,就像砖窑里刚刚烧好的砖,就像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任由搬挪摆布。我不过就是个教书的,传道受业解惑本来就是职責所在,然而这许多年来,既传不了道,也受不了业,更解不了惑。好多年前我写过一段文字,里面有一句话我还记得——我把自己教成了学生。
有人说要退出简书了,不想再用简书写字了,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有好多篇简书流水账莫名其妙地被鎖定了,弄得自己很郁闷也很无奈。告诉学生考试作文要写得健康阳光,而且我文字的底色从来就没有过灰色或者更灰暗的色调。我暂时还不想退出,有些舍不得,三年多,一千多篇简书,一百三十来万字,于他人而言或许一文不值,于我而言却敝帚自珍。
我也读《月亮与六便士》,虽然读得不得要领,倒也通读了一遍。大众小众我分不太清楚,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于我而言也不甚重要。嚼大蒜喝咖啡的事儿经常干,从不在乎被指斥为附庸风雅——而事实上也没人愿意理会,只是自作多情罢了,但我还是愿意附庸风雅的,至少风雅还是很有品位的。
我教过的学生不一定是我的学生,于我而言学生云者不过是个代词而已,我也不愿我不愿认为是学生的学生称我为老师,在我心里老师云者也不过是个代词而已。真正的师生应该有一种传承,但绝不是知识能力的简单搬运,而应该是一种精神思想的薪火相传。网课上了二十几天,教书教了三十几年,一直都有一种脚小鞋大如履薄冰的敬畏之感。
给我蓝天和一个可见的太阳,雾气、雨水、深浅不一的暗色——我的体内都有。今天我想只有安宁。—— 佩索阿
虽然宅在家里,日子依然过得兵荒马乱,但这样简单而忙乱的日子是最真实的,累一些,辛苦一些,但心里很踏實,忘记曾在哪里看到的这样两句话了——“我们要有最朴实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