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海,因为十八

当时拍摄

今年我十八岁。

真的很难想象,昨天还是个只会牙牙学语的孩童今天就步入成年。童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青春,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而我是在什么时候渐渐靠近了十八岁?

我生活在一个沿海城市,虽说是沿海,但三面环山,唯有一条江水流经。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大海,心里好几次想着有一天能够逃离这个地方,到外面看看不同的风景。

那天下午,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台风过后,太阳努力射过厚厚的云层露出一丝光线,空气中还闻得到泥土的清香,我留心着,脑袋中却一片空白,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念,忽然好想去厦门。是的,想着就做了,瞒着家里人说去亲戚家实则带着自己的衣物买好最近一班高铁车票出发了。

事实上在这之前我还没来过火车站,所以我对上车前后的程序一无所知。我像个新生儿学走路一般跟在别人后边,他们怎么做我也跟着做。在高铁行驶的过程中我总是眺望车窗外的风景,看着一座又一座大山快速掠过,一个又一个隧道穿过,一栋又一栋居民楼的变化,我的内心其实是特别激动的,恨不得大声喊出来,可我却又强装镇定,安静地凝视着。  

到达厦门后,我有点不相信。我真的不敢去相信自己真的到了厦门,望着周围灯红酒绿的都市闪耀,我有点吃惊,想不到自己一个心血来潮的决定竟然真的实现了。我想哭,我想大叫,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吵得我不知所措。

美丽的厦门,美丽的夜,正当我驻足停留时一个电话打来惊醒了一切安宁。我预订的那家民宿打了电话来问我什么时间入住,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于是马不停蹄地蹦向目的地。在BRT狭长的空间里,我并没有坐下,而找了个适合位子站着,欣赏着这架在空中的桥梁,它远离地上繁忙交通的喧哗,远离熙熙攘攘的人流,好像与世隔绝一样般平和又快速前进。

寻找的民宿的过程可谓一波三折,先是迷了路,后又做错了方向,当我到达时已经十点了。前台的小姐热情地向我说明了一系列的问题措施,我也很受用地不断点头示好。当我放下背包的那一刻真个人感觉成了一滩泥缓缓地往四周散开来。洗完澡后我才意识到都这个点了,晚饭还没吃。身体经过一番冲洗此刻就连侧个身都懒更别说出去吃了,想了想,还是忍一忍明天早上再出去吃。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我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一遍又一遍去确认我真的到了厦门。

洗漱完出门在路边买了一盒西瓜,足足有半个西瓜多,水多脆甜而且便宜,一路吃着一路找公交站。我没有什么明确的计划,只想着到哪算哪,尽量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将风景看遍。来了一路车,看了看一旁的公交站牌,说是能到鼓浪屿,然后我就跟着人流上了车。到轮渡邮局时,一大群人下了车,我也跟着下去。原本是想跟着他们人群走,可身后美丽的建筑吸引了我,我和“我的团队”就分道扬镳了。穿梭在这小巷,体验着这里居民的日常。古老的建筑和现代交通相互交融,幽暗的菜场里散发出钨丝橙黄的光,年迈的老人慵懒地坐在家门口的竹椅上……高楼和平屋相会是显得那么和谐,一点都不冲突。

走到一家老店,点上一碗沙茶面享受片刻的上午时光。面很美味,甜甜的汤头中带着点辣,加上一点海鲜等食材的搭配,鲜美在舌尖打转。拿着一杯芒果汁在街上来回穿梭,陶醉在其中难以自拔,哪管夏日炙热的太阳打在身上任汗水肆意流动。晃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钟了,急急忙忙赶去鼓浪屿。

本人所摄

下午天空竟然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急忙拿出伞,可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晴空万里,这天气真是叫人捉摸不透。稀里糊涂地到了搭乘游船的地点的时侯已经下午三点半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手机只剩下不到百分之20的电,正好那里有个公用的插座,不巧上面有人在用,我等了十分钟那人终于离开了,于是就抓紧过去充电。充了有十多分钟,听到广播到了检票时间就拔下充电器赶了过去。

人们都集中在游船周围的护栏上欣赏美景,我也不例外。硬塞塞进了个人缝中,游船发动中带着海水跟风一起飘到空中,那种声音和味道是说不出的清爽。我没有买导游服务和任何旅游地图,就一个人在鼓浪屿上游荡。这鼓浪屿看着不大,可岛屿上的路真的是错综复杂,大大小小让人眼花缭乱,动不动就走错路,走远路。一番功夫下来,倒是把整个岛几乎走了一遍。当我走到海滩时,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夕阳的光洒在金色的沙上,大海又近在咫尺闪耀,海与陆相互交织,美轮美奂。海边有不少嬉戏的人群畅快地玩耍,我脱下鞋子,挽起裤脚,慢慢走向海边将脚埋在沙子里,一阵海浪拍打过来冰凉的感觉刺激到每个穴位,又回去,带走毛孔里每一粒尘埃。我第一次来到海边,享受着这一切心里满是欢喜,好像经过海水的冲刷后之前的辛苦都消失殆尽。不知道呆了多久,当我回到厦门岛上时天已经开始渐黑。

漫步在中山街,四周灯火通明,随手买上一份小吃,这是最大的享受。真的很想拍一张照,可是手机没电,遗憾无法固定这时的美丽。十点半,我回到了那个温馨的“小家”,洗完澡后吃着买来的各式各样的小吃,刷着手机,开着电视,感觉就像到了天堂,颓废而又享受。

第二天,我收拾完行李,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又好好审视了一下这个温暖我两个夜晚的小屋。原来也没想到,这里会让我这么难忘,这么不舍。

我到了厦门大学,那里的古树阻挡了来自太阳的灼热的光,坐在下面格外阴凉,此刻我好像回到了过去。想到再过不久我即将面对高考,走进大学校园,有一点胆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做得到,但仔细想想,却又那么让人兴奋。

我坐着公交车环岛而行,窗外的大海真的美到窒息。我赶紧下车,沿着海边步道行径,当我走到曾厝安的时候顺带买了两串鱿鱼须,边吃边走。看到一排石阶,便歇脚坐下,我静静地看着那望不到尽头的海,什么都不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好想大喊,好想奔跑,好想有人陪。当我走到白城沙滩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时间真的过得好快,三天就这样过去了,真的是有些舍不得,我再一次脱下鞋子将脚埋在沙子里,任由海浪拍打。一块石头被海浪冲上我的脚边,我将它捡起偷偷收藏了起来。

当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像来到时候那样笨拙,可以自然而然地坐上车到达目的地。当我渐渐熟悉这座城市的时候,我却要离开,。尽管一开始有许许多多的不如意,但在最后又是各种舍不得。

如果说没有当初我的一时冲动,就不会有这样一次令人难忘的旅行。虽然说没有很多钱,而且很多时候都是比较仓促的,但,是真的很开心。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了,完全将旅途中的疲惫忘却。说后悔?我不会,一切都是值得。有很多,很多在心中想去实现的事情,若没有一时的冲动,没有特别想去实现的愿望也许永远都不会实现,如果不付出实践,永远也无法完成。

今年,我十八岁,希望多年后还能记得这次一个人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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