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冬阳
我来自河南安阳,在杭州念大学,主修的是音乐舞蹈专业。他与我同班,一个非常出色的男孩,在专业上很有造诣,属于大众男神的那种。学校的校歌就是他唱的,每天午间广播之后都会播放。
学校的规模很大,教学区和生活区中间隔了一条河,我们管它叫“护校河”,连接河两岸的是一座宽6米的桥,水泥板一路延伸到对岸。这是全体师生们每天的必经之桥。学校已经修建好新的大桥,宽12米,足足比原来的桥加宽了一倍。拱形,中间有一段水平的桥面,还有三个精致的小亭子,桥体距河面大概五六米的距离。远远看上去就很宏伟大气。不过新桥还在检测阶段,没有谁真的知道走在这桥上是什么感觉。应该也快要对外开放了。
这个学期已过去两月有余,一切都很正常,有条不紊。除了一件事,就是身边所有人都会问我,为什么没答应他的追求?他那么优秀。
对这样的追问我一般不作回答,或者有时候问紧了,我就会拿出那个俗烂了的理由:他太优秀,我配不上他,不合适。但谁都知道:别拿这陈年烂谷子的说法来忽悠人,这算屁理由啊?照这么说,人家优秀倒还是人家的错了?也是,这理由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其实,真正的理由是我对爱情充满恐惧。十八年来,我的家里满是纷争,每天充斥在耳边的就是无休止的吵闹声、盘子砸地上的破碎声,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如果找个男朋友将会继续这种争吵,我想我会疯。所以我抗拒一切可能,不是他不好,而是我没安全感,也不相信任何人可以给我安全感,我怕被伤害。于我而言,一个人的生活最安全,也最踏实。
今天第四节课是形体课。室友西柚的男朋友生日,邀请大家一起吃个午饭。因为我已经应了一个朋友的邀约,所以只好婉言谢绝了。还没下课,西柚她男朋友就已经在形体房外面等了。刚下课她们三就迫不及待换好衣服走了,请我帮她们整理好衣服带回寝室。
我等所有女同学都换完衣服我才进去,等我换好出来的时候,人基本上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三个人。小希在跳舞时不小心扭到脚,男朋友在帮她揉脚,所以慢了一点。
还有一个,就是他。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小希男朋友搭着话,好像是要和他一起回宿舍。
我依然不紧不慢地整理衣服。小希走的时候和我打了声招呼,我笑着回应。他跟着一起走了,我能用余光看到,他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
等他们都走了,我包好衣服快速奔往宿舍,我得赶紧把衣服放好去跟校外的朋友会合。
快跑到桥边的时候,我发现那里比以往多了很多人,十分热闹。原来是新桥对外开放了,老桥正在进行维修已经封闭。这新桥果然漂亮大气!很有同学都在新桥上观望,想过一把瘾。
我开心地跑上桥,可是刚跑过半弧形的桥头就不敢再往前移动了。因为桥面是玻璃的,虽然很漂亮,但站上去我能看到脚下四五米潺潺的河水,看着就直打哆嗦。我扶着桥边又慢慢地退了回来。
我恐高,还有点怕水。坐在桥头,心里的恐惧久久不散。我定是不敢一个人过这座大桥的。桥上的人,不是女孩拉着男孩的手,就是女孩们三五成群,恰好西柚她们又都出去了。只有我,一个人落了单。
朋友的电话打过来了,问我怎么还没到。我说:“快了快了,过桥了。”
朋友在等我。我鼓起勇气再次走上桥,那透明光亮的玻璃桥面显得格外刺眼。我靠着扶手,抬脚,慢慢往前挪。
可是我没办法不去看脚下,但一看脚下心里就特别害怕。我又像个逃兵一样退了回来。
此时,学校里正在放午间校歌。没错,他唱的。
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我给他打他一定会过来的。我朋友还在焦急地等着我呢!
不行,不能打。他不是我男朋友,打了就相当于我在利用他。
我坐在桥头撑着头一脸的苦闷。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拉起我,牵着我走上桥。
我还来不及抗拒。应该说,是我不能抗拒,我必须要过桥。在桥上,他轻声说:“看前面,别看脚下。”我感觉得到,他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200米的桥我仿佛走了一个世纪,手心都冒汗了。下了桥,我问他:“你怎么会来?”
他说:“我看过你的朋友圈,知道你恐高,怕水,所以我担心你第一次过这个桥会害怕,我下了课就一直在这里等你。”
是,我确实提到过。不过,那条朋友圈发送时间是三年前。那时候,我并不认识他。
后来,他日日在桥的这头接我,在桥的那头等我。
这座桥,我俩称它为“慕桥”。
再后来,在一起似乎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更多的人问:“为什么?之前那么抗拒,为什么现在又同意了呢?”
我不仅同意了,还有了一个不再忽悠人的理由:因为他给了我安全感和归属感。
他牵着我过桥的时候,小声提醒我不要看下面,让我不那么害怕,我知道我不会放手,这是归属感;我也能感受得到他握着我的手的力度,我确定他不会放手,这是安全感。
安全感是我确定他不会走,有陪我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的勇气;
归属感是我确定我不会走,有陪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决心。
即便,对于未来的事情我还不是很有把握,对感情和万事还不能驾轻就熟,但是觉得和这个人一定能排除万难安心过日子。
所谓的孤独,不过是你还没找到那个给你安全感和归属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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