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烟雨一城秋(散文)

      季节转换,周而复始。今年陕南的秋天似乎来的晚一些,白露过后,天气依然有些暑热;山城的第一场秋雨,尘世间又切换了一个频道。凉爽宜人的陶然,天高云淡的静美,伴随着浅浅的秋色,小城在高高的龙岗衬托之下,也略略有些秋意了。在我的印象中,县城的秋总是来得特别慢,特别晚,不像山坡之上来得急,来得早,亦不像南方的秋来得缠绵。小城地处秦巴腹地,虽然四季分明,可真正意义上的秋也很短暂。有时侯不经意间,你就站在秋天里了,但当你感觉到的时候,却已是秋意阑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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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场秋雨落下来的时候,从微雨淋漓到大雨滂滂,真正意义上的秋终于来临,一城秋雨蒙蒙,一袭寒凉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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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窗外雨滴声声,我在想:龙岗公园里的秋色该是更盛了吧?半年多都未曾去过那里,还是春天看樱花时上去过的。于是,换上雨鞋,撑着花伞,走在秋雨里,任秋雨丝丝拂过。从北城街西人行路口,入龙岗公园,山上人迹寥寥,不似平时人来人往,有些凄清的感觉。登山的石阶洁净而清凉,有的地方落叶躺在在上面正在歇息呢!也许是被昨夜的秋雨毫不留情的打落,有春的葳蕤,就有秋的离殇;人也是如此,有繁盛也有落魄,有欣喜也有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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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石级登至山顶,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停歇的意思,雨,像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大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天地暗沉沉的,一切都异常沉闷。唯有一座亭台在雨中默立,静谧而夺目,亭内似乎坐了一个人,在清秋的早晨显得格外孤单,也许她在等什么人吧?或是在与秋雨呢喃,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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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笼罩下,山岗上绿翳翳的树木,都代表着过去盛夏的繁荣,在潇潇的雨声中瑟缩不宁,回忆着美好的过去;有些树木已经转入了忧郁的苍黄,地下找不出一点新鲜的野花,宽大的树叶子上含着满眼的泪珠,在那里啜饮着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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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转弯过处,一丝丝淡淡的香味在雨帘中弥漫;把伞挪过我的视线,原来是一树桂花在路旁寂然而立,枝头上缀满了淡黄色的嫩蕊,有些开了,有些小心的隐藏在绿油油椭圆形的叶瓣下,透露出些许生命的芬芳。我隔着雨丝使劲的嗅了嗅,淋了雨的桂花,已然香得不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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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岗的山脊上,举目远眺,北山尽在雨雾之中,脚下的赵家河村庄在秋雨的洗礼中,有些迷离的萧瑟;这让我想起自己的故乡来,记忆中故乡的秋天,在雨中也是这个样子,清寒而寂然。独有门前一颗土柚子树,在绵绵密密的秋雨中,硕果压弯了枝头,偶尔有鸟雀飞过,便是雨中的一抹温暖,一道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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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蜿蜒慢行,独倚龙岗的一大片银杏林,绿中泛着苍黄,在啜饮着清秋,地下有很多的落叶,想必是经过夏的淬炼,被凉爽的秋风一吹,率先欢快的落了下来,为大地铺上温润的秋意。我在想:汉阴县城的秋天,大概就是从这片银杏林开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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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龙岗中心地带,在这里可以俯瞰整座县城;站在龙岗阁脚下的平台之上,放眼远眺,苍茫迷朦,被山水,高楼环绕的小城;在烟雨笼罩之下,小城犹如虚幻的仙境,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寂寥而繁盛,迷朦而清丽。连日秋雨的悉心浇洗,小城亦被洗涤一新,清新爽朗了许多,凝集了一夏的暑热此时也逃之夭夭了。而那尽收眼底的月河水,不声不响,不急不缓,在秋气的雨雾中,一路向东蜿蜒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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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秋雨携着落叶,行走在斑斓的秋色里,季节的指针正在向深秋悄悄地迈进;绿了一季,艳了一季,也该歇歇了。待到明年二三月,再度曼妙,再度掀起绿色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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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完龙岗公园那条弯转的坡路之后,便要拾级而下,在那依然泛着绿意的樱花树林中穿行,仿佛穿越岁月的历程,宛若从昨日到夏日一下子就穿越到今日的秋,感觉很奇特,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也可能心境不同,也可能树林太过寥落罢了。当我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走过的小路,一地秋叶无声,唯秋雨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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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是秋季的主角,不论走到哪里,在平坝、在城市、在乡村、在溪边、在高山,在峡谷沟壑处处可见。落叶的离去,即使秋雨的眷顾,也阻挡不了秋风的无情,纵使树的挽留,也逃脱不了一生的宿命,零落成泥碾红尘,化作春魂更护绿。落叶归根,坠在心间,这轻轻薄薄的叶片,不正如这一起一落的生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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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来越大了,整个小城,整个山岗,被一城的秋雨沦陷,远处的凤凰山脉若隐若现,近处鳞次栉比的高楼静寂萧立。一城烟雨一城秋,秋色渐浓雨不收。清寒漠漠小径路,一树桂花香自流。问秋问叶还问柳,几度风雨几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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