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经过四年的北漂,我决定辞职离开北京。
四年来,我经历了找工作、租房子、再三搬家、结婚成家…和所有来到北京的年轻人一样,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希望能在这个大城市找到属于自己的荣耀,但最终却无奈地选择离开。图片是我工作了4年的地方,晚上8点,周围的办公大楼灯火辉煌。
我毕业于2013年的一所普通本科院校,主修会计学,这个专业是老爸选择的,“哪个单位需要会计,以后就可以找工作了。”我毕业后在山西一家国有企业找了一份金融工作,干了两年后,手上的工作变得越来越枯燥无味,上班变成了一种痛苦。
2016年6月,在和同事喝完送别酒后,我正式离开。
辞掉职务后,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踏上了一段期待已久的旅程:从成都出发,经九寨沟、稻城亚丁,一路南到云南,再到西藏,最后沿青藏公路拼车回成都,玩了整整57天,算是过瘾了。
旅游结束,朋友宋宋催促我尽快到北京找她。我的前同事宋宋在太原,我们前前后后都辞职了,她顺利通过了北京一家知名新媒体公司财务部的面试,然后我就去了北京。图片是2016年8月,在西藏纳木错湖畔。
今年十月,我在一个初秋的清晨抵京,开始求职。事实上,我没有信心,也不敢奢求高薪,甚至都做好了半年的闲暇准备。投靠的人中有些已经石沉大海。宋宋所在的公司也在招人,她帮我推销,结果被告知简历不合适。
但是宋宋最终还是帮助我争取到了面试机会,经过层层筛选,没有任何相关经验的我竟然顺利入职。也许是我的真诚和勇气打动了面试者,来京找了一月份工作,别提有多高兴。在上班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我和朋友(左一)去爬长城。
工作了很久,生活的底色都是灰暗的,“倍感自卑,不合群”,工作了10天,写下的字很能说明当时的状况。
那个冬天,每天早晨5点多起床,独自走出漆黑的小区,陪伴我的常常是高悬天空的北斗七星。乘公共汽车,6点前到达公司,坐在工位前对着电脑敲打一整天,等到下班后走出办公楼,太阳又落山了。
起初总是很难,直到几个月以后,团队中一个一直对我持偏见的同事对我说,我不配在这里工作,“你符合条件,我就给你通过。”
我家与宋宋租住在望京的一个老小区,约有12平米的卧室,里面有一张双人床,两张桌子,一个衣橱,附带一个小阳台,每月1400元。
为迎接我的到来,宋宋特地贴了一张蓝白条纹的墙纸,房间虽然简陋,但看着温馨干净,但厨房和卫生间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2017年元旦,我和宋宋决定搬家,换个环境更好的房子。那是我毕业后第六次搬家。
新房是高层电梯房,我两个租的是朝南的带独立卫生间的主卧,面积20多平,每月2500元。网上买的窗帘布,太阳底下,宋宋坐在沙发上亲手缝制窗帘。我想把它布置好,还买了彩色沙发巾和桌布,新生活即将开始。
不用再和别人抢卫生间,每天早晨都伸手可以摸到阳光,还有大大的落地窗和柔软的沙发,幸福感一下子提高了很多很多。
做完新工作之后,我再也没有过双休和完整的假期,春节回家还得带着笔记本电脑远程值班。尽管辛苦,但习惯了也还好,工作的辛苦并没有打消我玩的兴致,看戏剧,听音乐会,品尝美食,我利用所有空闲时间去拥抱这个城市。在工作稳定后,我开始面对父母的积极催婚。四月的一天,我和宋宋一起去潭柘寺,在没有人的月老庙,偷偷地许了一个愿:希望对的人早日出现。
他从来没有想到要留在北京。这两年,她一直在孜孜以求地考公务员,从山西到北京,一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终在2017年4月获得成功。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她选择回到家乡当一名公务员,过上了安定的生活。宋宋离京时,枕头由二变一,我第一次独霸了一张大床,有点舒畅也有点落寞。
到北京大半年了,为了参加出境游的团建,我去办了暂住证。出车后,一个大伯递给我一张传单:“看房子?”我摇摇头,“不行,买不起。”当时,望京的房价每平米50,000元,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没办法,总有一天会买得起”,他随手把传单塞进了旁边的车窗,笑着对我说。
五月末,盼望已久的出国团建终于到来,我第一次来到日本。以前,出国旅行离我还很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出去看看世界。此后三年,公司组织人员前往台湾、柬埔寨,还先后前往日本。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井底之蛙,慢慢向上爬,看到天空终于不再局限于头顶那一块,于是我就有了“雄心”,想看更多更大的天空,甚至想,也许有生之年真的能实现环游世界的梦想。
去国外不久,我所租的房子就要到期了,二房东要将租金提高到2800元。习惯性的在这里不想折腾,也想着爸妈过来起码有个地方住,我咬咬牙继续租房。暑期,父母来到北京,陪我度过了两个星期,那是最快乐的日子。回到家,他们把我们三家在圆明园所拍的合影洗干净,挂在客厅的墙上。其实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希望我回家陪在他们身边,可我却自私地选择了追寻自己的内心。
独自生活的这半年里,我时常怀念家乡,怀念母亲。炒饭,做饭,洗衣,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都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母亲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尽管当时没有耐心听,却一直潜移默化地受到了她的影响。
在北京,夏天到了,早起不再那么难了。每天,走在朝阳遍洒的静谧街道上,我享受着北京给予我的这份独处的温柔。
年末,又开始因为租房的事闹心了,一年内租住的房子连涨两次,从2500猛涨到3500,我舍不得再砸那么多钱租房,开始找合租的室友,这时大学同学猩猩也进入了我的生活。
我俩合住一间2800元的次卧,一起做饭、种花、健身,周末去胡同里逛逛照相,过周末就好。
四季如春的北京,我最喜欢秋天。高天散云,澄黄的银杏深红的山楂,那种散发着疏离气息的热情,在其他地方是很难感受到的。在这四年中,我每年都不落地到奥森踏秋,这里的树林、苇塘、草地,都带给我许多美好的回忆。
大猩猩告诉我她恋爱的消息时,我心里有些失落,是时候准备好再一次和她分手了。随后猩猩结婚,婚后跟随先生到连云港。
刹那间,北京的一年过去了,2017年即将结束,汹涌的时光让我深感恐慌。二十六岁了,在这个不再年轻的年纪,中学时代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但看《我的少女时代》时,还是泪流满面。
从电影院出来,站在异乡的十字街上,嘴里不断地吐出大口白气,闻着浓重的烟味,我越来越看不清未来。正如电影中的那句台词,“原来,长大了,真的没什么了不起。”
在2018年春节回家的路上,我很不情愿地和一个男孩——小新相亲。对,就是那种很正式的相亲,我爸妈都在,他带着他的堂兄堂妹,旁边还有几个“围观的人”。
整个过程我一句话也没跟他说,只有我爸在问个不停,场面异常尴尬。无意间,原来是他在以后的日子里陪着我,并一步步走到现在。2018年3月,小新和我去奥森野餐,他带着他最喜欢的吉他。
2019年4月,二房东突然通知我主要是提早收房,让我尽快搬出去,并且不肯赔钱。我怒火中烧,但无可奈何。没胆子再找个人转租,我通过正规中介租了一个客厅隔间,面积20平,月租2550元,厨卫8人共用。
那时候小新还在天津工作,周末不能来看我,如果赶上我上班,他就在家把饭送到公司。夜里下班回来,看见房间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心里又是满满温暖和感动。
在工作一年多的时间里,我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也渐渐从工作中发现了自我价值。从旁边的小窗里,我感受到了北京四季的变化。尽管春季风吹草动,夏季穿衣嫌热,秋季干燥易长痘痘,冬季冻僵发抖,但这不正是季节轮转的魅力所在吗?不管是好是坏,一成不变总是没意思的。
五月的小区墙外花儿盛开,每次下班经过这里,我都忍不住驻足片刻。在爱情中,一切快乐与美好似乎都会加倍。为了满足愚蠢的少女心,我甚至买了一件粉色衬衫。
十月回到家,我和小新正式拜访了双亲,看到我的离开,双亲终于放下心来。后来小新辞职来到北京工作,结束了异地的生活,我们在一起养了一只猫,叫粘粘。本周末一早,睡到自然醒,小新在弹吉他,粘粘爬过来,冲我打滚撒娇,我想这就是我想要的小快乐。
我们在2019年四月再次搬家。由于受够了隔壁的奇葩室友,每天都要排队上厕所,我和小新忍痛租了一个面积16平、每月4090元的单人宿舍。同一区域的房价已经上涨到10万一平,来京三年,买房越来越像一场梦。
居住在北京不易,逃离北上广论调甚嚣尘上,我偶尔也会有离开的念头,但很快又会被自己压垮:还是要在眼前度过一天。搬完家以后,不用再和那么多室友抢厨房,我们做饭的次数更多了,看着菜市场整齐摆放各色蔬果,心里就会有一种纯真的喜悦。
据说养猫会让人上瘾,2019年底,我们又养了一只榴莲。新年伊始,在这间租来的小屋里,我和小新抱着粘粘的榴莲,拍下了一张新年正式合照。
小户型刚开始起步,和别人合租最终也不太方便,房子到期后,我们决定全租一个单间。望京的一间卧室太贵了,我们只能到北五环外租一间。这个50平左右的正规一居每月租金5530元,距我公司10公里,乘地铁1小时;距离小新公司13公里,他每天都要开车上下班,单程40分钟。小新车是天津牌照的小新车,五环外不限行,租五环是我们最经济方便的选择。这张照片显示,搬家后的一天,打扫完卫生,小新累得睡在沙发上。
七月初,我和小新在他们的家乡举行了婚礼,一切都顺利。表哥背着我出去的那一刻,鞭炮声响了,我无法抑制住眼泪。
我们决定在蜜月旅行中奢侈一下,选了一个平常很难去的地方——挪威。初次出国自驾旅行,非常疲惫,感觉很好,我想这将会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到2020年,我送走了5个离职的同事。一遍又一遍的微笑告别,直到最后,同一时期进公司的人只剩下我了。事实上,辞职的想法一直在我头脑中盘旋。
独身的时候,一家人都不饿,但结婚后,我开始考虑更多的事情——房子,汽车,还有未来的孩子。在北京站,我们真能站稳脚吗?
与小新商量后,我们决定一起到杭州去发展,那是一个绿树成荫,山清水秀的城市。4年来,我在这里找到了职业方向,组建了家庭,北京给了我很多。奋斗者的神话在这里从未缺失,只是我已经无力书写。
过不了多久,我们退租的房子又会被新房客填满,这些北漂的生活痕迹将永远留在我心中。
好了,拜拜,北京!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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