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住着淳朴善良的村民。村庄安静而美好,在夜幕中沉睡着。这个村庄为什么会存在,他的昨天从哪里走来,明天又会去向何方。不过这些问题的答案,可能永远也找不到。
Night gets darkest right before dawn. 黎明前的夜是最黑的,是平静的,沉默的。人们在梦的海洋里游走,梦的世界是神奇的,充满了未知和美好。
第一个村民从梦中醒来。他做了一个很长很甜美的梦,他梦见他心仪的女孩主动和他说了话,那句话他清晰地记得。他回味了许久,睁开了眼,看了第一眼夜幕中的村庄。与此同时,几乎难以察觉地,第一道光划过天际。这是一个信号,是一次纪念。这个村庄的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白天,即将到来。他走出房门,看着依旧有点昏暗的田野,思绪望到了远方。风卷着泥土的气息平静地吹着,他张开双臂,静静感受着。
远处响起了歌声,歌声由弱而强,旋律中充满了美好和期待,不明含义的歌词简短而宏亮,一唱三叹,像是向上天的祈祷。风吹响树叶和庄稼,应和着这歌声。最黑暗的夜已经过去,东方出现了鱼肚白。这声音从来没有人听过,但又好像很熟悉。循着歌声走去,他看到一个清晰的剪影,他自知道不识此人。但当那人回眸,他却有种感觉,仿佛穿越到另一个时空,穿越到一个熟悉的地方。露珠躺在花瓣上,贪恋地享受着花的香气,望着曙光幻想自己的未来。
歌声是仪式,是呼唤,让人们从穿过梦境之门返回美丽的村庄。他们各自做了自己的梦,有的神奇,有的美好。他们梦见自己成为鸟儿在天空翱翔,梦见自己变回孩童和纺织娘说话,梦见自己来到一个新的世界。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他们并不在意,可能也并不会想到,他们只关心眼前的村庄、东方的太阳、深爱的人和每一天的时光。
他们三三两两地来到田地、果园、鱼塘,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劳者各有所歌,有高昂的号子,有脉脉的情歌,前者呼后者应。人们虽是各忙各的活,但却像在唱同一首曲子,都乐在其中。望着朝阳,就像看到村中的青年们,充满无限活力。牛羊发出欢快的声音,麻雀也加入了合唱,迎来了新的一天的村庄啊,舒活了筋骨,也抖擞起精神了。
孩子们的梦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梦,那里有数不清的好吃的,数不清的好玩的,只要你想,就可以上天入海无所不能。不过起床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穿过窗子照在床上的温暖阳光,屋外的欢声笑语,把孩子们从世界上最美的梦中惊醒。他们揉揉眼睛,跳下了床。孩子们叽叽喳喳,呼朋引伴,满村子乱跑,追蝴蝶,摘狗尾草。这世界对于孩子来讲太简单了,只要妈妈说“玩去吧”,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有时候他们也会发现世界上有好多不懂的事,不过转眼间就被其他什么念头给冲得无影无踪。
在大人们的歌声中,孩子们的喧闹中,时间溜到了中午。阳光如此强烈和温暖,庄稼们用沉默答谢这一切,而大人们早就跑到树荫下乘凉去了,他们摇着蒲扇话家常,笑声爽朗,茶水甘甜。喝罢茶后,大人们有的在树下小憩一会,有的接着去干活。
不知不觉间,下午的时光也溜走了。孩子们玩了一天,早不知跑哪里去了。炊烟升起来了,那是女人们在做晚饭。母亲到处呼唤,寻找贪玩的孩子。人们背着锄头,背着箩筐,拿着渔网,同夕阳一起回家,留下了期望和汗水,带回了喜悦和记忆。美丽的村庄微风轻吹,草丛摇晃,蝉鸣止,虫鸣起。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天上的星星好多啊,他们为什么不下来和我玩呢。数星星的孩童一个个都困了,星星也眨着眼睡着了。等最后一个孤独的望月人闭上眼睛,村庄便重回黑暗的怀抱。蟋蟀渐渐息声了,穿过村庄的小溪没有一丝波澜。整个村庄进入一片静谧之中,人们又将踏入梦境。
明天,村庄还会醒来吗?没有人知道。
也许那才是他们原本的世界,而这一切,才是一个美丽的梦?
【跋】
光从眼睛中放出,世界就变得明亮——目光。
所有人都闭上眼睛,世界就会回到最初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