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每次想起老家的那一亩养在深山老林的鱼塘,我便会想起朱熹的这句诗。
老家的那口鱼塘,是爷爷在世的时候留下的,记得以前爷爷有很多的鱼塘,我老家的周围遍布着。犹记得大爷爷和小爷爷也有这样的鱼塘,都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大爷爷的鱼塘以前就在老屋前侧的那一亩地那里,而小爷爷的鱼塘便在离大爷爷鱼塘的不远处,我的爷爷在他的三兄弟中是排行老二,他也有很多的鱼塘。他的鱼塘在小爷爷鱼塘的下边,那里有大大小小的鱼塘很多,爷爷经常会在那里养鱼。
所以,我料想,这些鱼塘,应该是在我的太公的手上就留下来。
爷爷的鱼塘边,建造了一个小木屋,非常小,也许是以前怕有人半夜来偷鱼吧,所以我的爷爷会在那个小木屋里睡。那是多少年以前建造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待我们小时候发现的时候,爷爷是不会在那里头睡了,我们小朋友们进去玩的时候,发现里面是一个可以睡觉一样的小木屋,夏天的时候很干爽,木屋有充满了木头的香味。
经年后,那个木屋已经不在,小时候爷爷和我们起得一样早,他去割鱼草,我们也去割鱼草,不同的是,爷爷的那几口大大小小的鱼塘更紧,分到我们家里的那口鱼塘更远,我们家分的鱼塘说在深山老林一点也不过分,因为经过家门口,绕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往山那边的方向,大概还有走个十来分钟才能到达。
我仔细看过爷爷自己养育的鱼塘和别处的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爷爷的鱼塘四周是用砖石堆砌好的,小半块墙壁一样,弄得很整齐,看起来是专业的养鱼户。而别处的鱼塘,四周都是泥土,仿佛自然形成的小水库一般。
后来我得知,爷爷的这样的鱼塘,是养小鱼的,和我们水库的养鱼不同,爷爷主要养小鱼和鲤鱼。从小的时候,我们常在爷爷养鱼的池塘边玩,我们见过鲤鱼儿生出的蛋,那是一丛一丛的颗粒,橘黄色的,在池塘里很引人注目。然后见得多的便是鲤鱼,淡红色的在水里游,看起来特别大。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爷爷把那里的鱼捞上来吃过,数年以后,我才知道,爷爷一直是抚育小鱼的高手,他割的草也和我们割的草不同,他每次割草之前,都要把割草的刀在磨刀石上磨得特别锋利,然后,他在田埂上,只割那种很短的草,于是割下来的时候,草儿非常细密,他每次带一个小扁篓,割的草够几个鱼塘的鱼儿吃,我们姊妹没人割一框才够我们那个水库的鱼儿吃。
爷爷割草的时候,特别仔细,远远地看,就像没动一样,有时候,我会故意走前去看,发现爷爷专心致志地割草,那种草我们小孩子根本割不来,只有欣赏爷爷这样割草的份儿。
我们水库的鱼儿,就是从爷爷养的小鱼中来的,后来我听父亲说,我才知道。
那时候,有几个叔叔和我家一样,也分有鱼塘,我们那里的鱼塘的鱼儿都是从爷爷养的鱼塘里来的鱼。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不仅如此,爷爷是靠这门手艺,把养好的小鱼弄到集市上去卖,正因为如此,他养活了我爸六七兄弟和三四个姊妹。
不得不说,从那时候起,我发现我的爷爷很厉害,很伟大。在以前物质缺乏的年代,他不仅让我父亲的兄弟姐妹生存了下来,还传授了他们很多生存的本领。正因为这样,家乡的鱼塘,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