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解说遵从的郑玄、皇侃、邢昺、刘宝楠、杨伯峻等诸位先辈的讲法,并从考古的发现的丝织品(咖啡色)进一步否定朱熹的观点,其实用考古的发现来否定朱熹的说法是有瑕疵的,因考古现在没有发现白绢,不等于以后不会发现,也不要想当然的春秋时犹没有白绢。况且以常理推之,蚕吐的丝有白色,自然会有白绢。当然,这样说并是要赞成朱熹的观点,反对郑玄诸贤的观点,除其不同点外,他们双方对礼之本,都有共同的认识和看法:仁为本为内为第一,礼为末为外为第二,联系此章前讲的“礼之本”,甚或《论语》全书,大家对孔子这一认识是无容置疑的。问题大体上是以“素”喻仁,还是以“素”喻礼?若以“素”喻仁,那么“绘画五彩”即是喻礼;若以五彩美人喻“仁”,那么衣服勾白即喻“礼”。区别一是绘画涂彩后的勾白(素),还是在白(素)底上作画。这里想提出我认同的第三种解释。
其实在研读本章时,我的理解也是随上述两种观点沉伏有年,但总觉得有些未安。现在有了较可意的对“素”的第三种理解,故想和各位交流分享。
因此我提出的问题是讲明白“素以为绚”和“绘事后素”的文字意义,其联想,类比的逻辑关系?先看“素以为绚”之“素”,傅佩荣认为指白色服衣,其译文是“白色的衣服就已经光彩耀目了”;唐翼明认为是白色丝绢,其译文是“就像在白色的丝绢上画上那最美丽的色彩”。再看“绘事后素”之“素”,傅佩荣采用的郑玄诸位的见解,其译文是“绘画时,最后才上白色”;唐翼明认同朱熹的说话,其译文是“画画的时候先要用白绢作底,再着色”。孔子如何从“素以为绚”想到、联系、类比到“绘事后素”呢?二者似都没有讲的很明白。
不学诗,无以言。如何从《诗经》的意象,推论出人事的道理,是孔子教《诗》的宗旨。说的极端点,学习《诗经》也可以说是学会“断章取义”,《论语》例子就不举了。言归正传。我理解的“素以为绚”的“素”是指天生的,无雕饰的丽质,就是美人,即素颜之素。我译文为“天生的美人坯子,绚丽夺目!“绘事后素”的“素”是指作画施彩前的素描、白描底稿,译文为“绘画时,先要作好白描底稿,然后再着色!”二者的关系是由美人坯子(丽质)想到作画时先要有好的白描底稿。子夏受孔子耳提面命,领悟、联想到仁为礼之本的道理!仁就是那美人坯子→素的底稿,而礼就是美人表现出来的的“巧笑”“盼”和涂的色彩。若联系《周礼•冬官考工记第六》《考工记》“凡画缋之事后素功。”更觉得作这样的理解,使自己稍得心安,亦离孔子之义不远!这就是我当下的理解,欢迎方家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