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我们的老房子和太奶奶的厨房间有一个巷道,这是条三面墙的短巷道,爷爷常会搁置一些横木,水桶之类的杂物。

潮湿的春夏间,墙面总会长很多很多锯齿类的蕨类植物,一丛丛,远远看去 那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下方青苔,上方蕨草,几近布满一米高的墙面,巷道总是有很多碎瓦片,但是那方泥土还是潮湿中带一点松软,尤其是夏季你可以在那里看到很多蚂蚁洞,那时我还是个害怕虫蛇的小姑娘(现在也怕,只是变成老阿姨了),蕨草疯长时,我从不轻易踏入那片潮湿的土地。也许,叶子底下盘旋着一条小蛇,若是被咬一口可不得了了,我总是这样幻想。但是也觉得那片土地带着一点神秘。

我吃的荔枝,我吃的橘子,我吃的苹果,它们的籽被我扔进巷道,我发现,它们都发芽了,好神奇,那个土地真的有那么肥沃吗?还是它们生命力顽强?我满心满脑的疑问。

看着长起来的小树苗,内心自豪又欢喜,我以为发芽的种子都会长成大树,每一颗种子长出树苗,我都记得去浇水,我以为我会有一颗苹果树,我以为我会有一颗荔枝树,这两种树我的家乡并不常见,而结出的果子我是很喜爱吃的。而最后较常见的橘子树都未成活,长大了才知道,气温,土壤,光照……那么多东西会影响植物的生长。光有童真的爱是不行的,生活不是童话故事。

我养过一只猫,陪伴了我十年,有什么好吃的我总是和她分享,总是抱着她不撒手,爷爷和我一样喜爱她,每日鱼汤拌饭。可是猫的天性怎么说……

那时我很喜欢小鸟,我想养只小鸟,在一家有天井的老房子里,燕巢里掉出来一只毛未长齐的小燕子,在别人看来丑极的样子我觉得很可爱,我捧着它,在小盒子里垫满了松软的稻草棉花,在粥里挑了米粒喂它,小燕子嗷嗷待哺不挑食倒是没很难喂,我想像着,这家伙这么能吃,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它会长齐羽毛,能飞起来,能像八哥一样学我说话。想的真是……太美了……那一天,我看完动画片,看完黄金档的连续剧,一觉沉沉都是美梦……

第二天,我的小鸟不见了,老猫睡的沙发垫,呵,那小小绒毛沾的,好生气,我的期待全毁了,老猫慵懒的舔着毛,冲我喵喵叫,她定是想宠爱的小主人又该给好吃的给她了,有很多时候我真的难以抵挡她的示好,但是那一次太生气了,我抱着她,不管不顾的将她丢进了池塘,丢完就后悔了,但是没等我后悔完她就……游回了岸边!猫可以游泳?!足足一个多星期没怎么理我,脾气大呢,我总是最先服软的,好吃好喝的供着我的小祖宗。终于我们又如常般友好交往。

从没有想过,我的猫有一天真的会离开我,见过很多狸花猫,别人的猫我都觉得好相似,都是那个花色,我的猫分明也长那样,我却清晰的分辨出我的猫和它们太多不同,就像小王子的圈养的玫瑰,我的那只猫在我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想起,有时我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猫也卷着身体,脑袋拱着自己的尾巴,在桌角呼噜响天震地,我觉得很安眠很安心。

许多场景就像日式动画里一样诙谐又温馨,而意识到回忆不能重现的不能倒退,又觉得很是感伤。

人生短短几十载,当最快乐的日子过去的时候,告别和怀念成了常态,现在在怀念童年少年,多年以后,也许又开始怀念现在……希望每一段时光都有值得怀念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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