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课”
天空蓝得厉害,看起来很沉、很重;太阳大得很,光线很强、很晒;闲云非常少,每朵都很薄、很轻。
午睡刚醒,梦意未尽,上下眼皮还一开一合的眨巴着。歪歪倒倒的,寻找着待会儿上课的教室,我拖着的是谁的躯体?
终于寻到了。我用手扶了一下悬在崖上差点掉下的眼镜,顺手摸了一下汗津津的额头。
立在门口,面对着一张张寂寞的桌子;一条条等待的凳子,不觉间竟出了神!
回过神来,用得意的眼神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教室。从门口到后排,后排转到中间,中间又跳到窗边,突然一阵清风溜了进来且粗心的惊动了我。“这也算风水宝地了吧!”这样想着,我就一边坐了下来,心里自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美气。
拿手机一看,发现自己原来没有守时,居然还有二十多分钟才上课!一时间我的心里满是自责,不过我知道自责是没用的……还好有一条凳子愿意为我横卧、有一张桌子为我立正,那我且坐下,趴着睡他个回笼觉,应该自有一番失而复得喜悦吧!
想到此,不禁全身的细胞和细菌都活跃了起来,尤其是负责管记忆的更是兴奋到了极点。
之前十二年的岁月有多少个中午不是这样的,有多少个课前不是这样的?
高中的时候,虽然每一同学都有很拼命、很努力的写作业,但大家睡觉的心却不比写作业的毅力弱,甚至于要更积极,更喜欢。很多时候,同学们的初心都是踩着点到教室的,但有时由于在寝室到教室的途中没估计好时间而导致速度的控制出错,这时迟了的会喊声报告,看那些趴着等着被报告声吵醒的人;这时早了的会理所当然的趴着补一觉,等着那些后来的报告声把自己给叫醒。更有甚者会执行自己准时两点半睡午觉的原则。
一时间我竟消了睡意,也不知是出于对昨日的愧疚和悔意,还是对此刻颓态的内疚和自责。
脑中睡与不睡两军已战得血流成河,我双目圆睁,清清楚楚的看着我们的老师移动着他魁梧的身子;拧着一个瘪着的包;夹着一本书慢吞吞的到了讲台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打开了他那抑扬顿挫的嗓门,不慌不忙的说着:今天……我们……讲……
天知道他一句话要多长时间!但奇怪的是他这万事不慌,一切不急的性子反倒更能吸引同学们的注意。
这真叫人搞不懂!
但今天我似乎是铁了心要任性一回的。
随后我将头伸向了窗外,虽然刚才的激动还在,细胞和细菌也还没有灭活。
白云在海一样的蓝天里信步,信步的白云里有大大的太阳在行走,行走的太阳下一棵碗来粗细的香樟树自屹立不动。
不时几缕秋风拂过,并带走一片片发黄的树叶,似乎它出现的目的就是巡视树身之上是否添了黄叶,就像孩子的小手在妈妈的头上就是为寻找是否冒出新的白发一样。
偶尔一个女郎(我也不知是老师还是同学)撑着新买的遮阳伞打树下飘过,恰巧一阵风过带下几片叶子到她的伞上。
如此种种看在眼里现在脑中,不禁让我的心一颤。但这一颤是因为什么?是风声对树叶那份固执的深情,还是树叶对土地的那份永生永世恋意,抑或是那撑伞者不小心进入我的视线的美丽瞬间勾起了我心那份对丁香一样的女郎的渴望!
想着自己那些个人在教室耳朵在外、眼睛在外、心在外的日子;想着那些发呆犯痴的岁月;想着那些自以为努力的光阴,一颗心说不清被什么情感或情绪给攻占了。
感伤,感动,追悔?或者是每一样都有点!
那个懵懂的刚放牛下坡的顽童不知道上课是何物。在教室里他唯一的快乐是侧头看窗外,但每次他一侧头,老师就一个眼神投下,同桌的同学会一个“老师在看”的提醒送来,随后老师再是一句:同学们,要认真听老师话,不要东张西望。虽然声音都很轻、很小心,但他还是经常自顾自的看他的窗外。
岁月的淘洗后他明显成长了不少!他知道了学习不是物,是一种进步、前行的方式,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还是时不时的会人在教室心在外。他知道考试很重要;他知道成绩很重要;他知道听老师讲课很重要,但他舍不得为了别人对他说的重要而放弃自己心中的小想法。
想着……下课铃便从教学楼的某个角落响起。
回过神来,方察觉我在不知不觉间竟又逃课一节。但当我对自己说“我逃课了”的时候,我的心里竟有几分不屑;而我换个角度说“你这自己思索的想法真好”时,我的心里又有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