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回忆是锁泪琥珀,我再想你一遍就好
简单的话都忘了说,电话那边你却沉默,我能感到温柔正一点点转向冷漠。
大哭一场,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写下“园丁只能拥有昔日玫瑰的名字,一如我现在只能拥有你过去的名字一般。”这般无用的字,却忍不住想起你哭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疯疯癫癫地说,“我现在想找人说说话。”然后你便沉默不语。瞬间我的眼泪就会流出来,然后大笑地说,白痴。每每挂断电话,我便后悔了,我想问,你需不需要一杯热水?你冷不冷?记得冬天要戴围巾。但我每次只能想象着,张开双臂,紧紧搂住空气,假装摸摸你的头发,跟你说一句,“晚安。”
如今再想起这些,如鲠在喉如梦幻泡影。
你瞧,时间会带走一切,除了疼痛。
好像只是几个月之前,你对我说,只是一生中你可能会遇到这么一个人,她不适合当朋友,也不是爱人,不是长辈,也没有上司的感觉,你不知道该怎么定性她,但这个人绝对无比重要却是毋庸置疑的。你是怎样的人,我多半是清楚的,所以我知道你说的是我。我大声嘲笑你说,谁稀罕。然后笑的连手里水杯都在颤抖。关掉视频,我的心脏却像是退潮后沙滩上的贝壳,颜色被海水冲刷掉,只留下苦涩的苍白。可你知道我不需要这么重要的设定,你知道的。
你自私的把我看成是树洞,所有的心事秘密都讲给我听,我却自作主张地把你当做支柱,我赋予你了太多美好的期待,太多意义,所以当你倾诉完,想把树洞埋上的时候,我世界的却就这样坍塌了,才惊觉我赋予你多珍贵的意义。
我用了好长时间痊愈,你只一个电话,却又让我忘了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背上背包来到北京。阿沈骂我,你就是个疯子。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的一句,“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就让我疯了一样的跑来北京。
然而我没想到,由你开始的这场谈话,你却拂袖而去,扫乱我精心的布置。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我仿佛还是自己一个人呆在原地,想起来还是觉得可笑,也许终究是我太过年轻。
其实你比我更加明白,我们的故事早就已经走向失控。你对我说,人生在世,冷漠才是生存之道。从我大声跟你辩驳的时刻开始,你就知道,这便是诀别了,只有我还觉得我们的未来可期。你用冷暴力逼我主动开口分开,你看,你的温柔总是这么残忍。分开,这两个字纵是如何容易说出口,但每个字都是千刀万剐,你的温柔把我置于如此绝望的境地,我要如何是好。
曾经深爱北京因为它是帝都皇城,更因为那里有你。
去年冬天去北京看你,踏入北京城的刹那,我惊觉自己是个外来者,火车呼啸而去,地铁冰冷的像是一个怪物,我发觉我心心念念的北京不过是因为,它是你在的城市。我惊恐又欣喜,欣喜的是有你的地方我便可以爱上,惊恐的是原来我的一切都与你有关,这是一场万劫不复。
Part.2但也许我需要忘记你在的北京
说什么也只是烂借口,那些话像是在嘲笑我,不用自责,我知道已经坚强了很多。早已厌倦还要继续,红酒一直喝到不行,灌醉自己,才能熬得过去。
有一段时间,睡眠成为奢望,总是在午夜梦回时,惊坐而起,抬头看到窗外的月亮,心脏被茫然和空落揪得生疼,我缓缓神,告诉自己,他不在了,你也可以很好。然后手指一阵冰凉,眼泪像水一样淌下来。
我是一个极其容易不安的人,就算把全世界给我我还是会不安。杜拉斯说,最珍贵的便是内心的不安定。曾经我想要保护住这份不安,永远对这个世界抱着陌生而新奇的眼光,曾经我是怕痛的海葵,但现在我在强迫自己把它打磨成冷硬的石头。
我看《游园惊梦》,看到上面写,这一霎天留人便,草籍花眠,生拱手,小姐可好?让我想到我们在故事开始的模样,那时候一切都还可控。可相逢即是劫数,我没有赢这场劫,所以你现在变成我心头的一根刺。 琉璃易碎,恩宠难回。
我不对任何人诉苦,但我忘了,一个人在低谷的时候,如何能把情绪精妙的藏起来呢,谁又看不出来呢?
那段时间阿沈几乎每天都在陪我,小心翼翼的问我,最近开不开心啊。我笑嘻嘻的讽刺她,什么时候走温馨路线了,却在下一秒背过身去,擦掉就要溢出来的眼泪。妈妈每天把精心剥好的瓜子放在小罐子里,然后默默走开,打开门的时候,会突然说,照顾好自己。我以为我可以伪装的很好,但却谁也骗不过去,连自己也是。
我在网上把故事告诉一个叫兔子小姐的陌生人,用来交换另一个故事,她听我讲我的沦为空城的北京,她告诉我他永远无法接通的兔子先生,她说,她没有了她的兔子先生,我也失去了我的北京,但时间会把一切冲淡,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我们只需要等待。
有几天我每天早晨都早起去爬山,一路沿着树木走上去,阳光落在树叶上在地面投下圆圆的阴影,闻到森林的味道,心情会变得波澜不惊,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心底一片空白。我总是在快到达山顶的时候,狂奔上去,胸口疼得像要裂开一样,在山顶大口喘气,抬头便看到高旷辽远的山谷。
山里回荡着喊山人粗狂嘹亮的声音,那声音带上山风的湿润,被黑夜撕扯的卷起毛边,穿山越岭来到我耳边,几乎让我热泪盈眶。我也跟着声音大声喊出来,撕心裂肺,声音来回撞击着山脉,挣扎着也释放着。
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所有偶然都是必然,相信即使没有那个雨夜,我也能在茫茫人海中与你相见。所以现在我也相信,我们分开也许是彼此最好的选择。
我们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错误的人,开始了一段让我误以为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故事,直到自己遍体鳞伤才放手。但伤口多深,时间就有多长不是吗?
我曾深爱北京,因为这里有我所有的往事,因为它像你一样冷漠的看着发生的事情,因为我曾经在这里流过眼泪,悲伤的,欢喜的。
北京有太多理由让我爱上,让我铭记,但这些理由中我最需要忘记的便是,它是你在的北京。
我紧紧抱住我自己,仿佛听见我的身体里刮起一阵狂风,它尖锐的呼啸着,穿透了我的视觉和听觉。我知道那一定是疯狂地沉淀在我身体里的岁月。
Part.3 唱着决绝词与你相诀
古人说,前尘皆忘,再入轮回。你何尝不是我的前尘?三生痛楚,几多纠葛,而至这一刻,浮华褪尽,前尘幻灭。
Part.4在这个你我相忘的北京
抹掉了一整句我们的爱情,一整季虚幻的风景,喝到起不来,只剩空白,才找回勇气,唱完了一整首全是你的歌,烧光了全部的回忆,怎么雨还不停,我等着放晴。
我仿佛从一个沉睡太久的梦中醒来,我没有把你的痕迹清空,而是保留了下来,让它散布在生活的个角落。
我们一起在广场上骑自行车,我看见过天空,流云,不同表情的孩子,不同颜色的风车……我么去过枫叶林,黄果树瀑布,布达拉宫……可最美好的风景仍然是我坐在你的自行车后面,看见你的背影。你的眉骨很好看,典雅而不张扬,你的手指很好看,轻而易举便会拨动人的心弦,我在你眼中看到过无数我想要秒回却无法付诸于纸上的色彩。我曾经在你的身上追逐过虚无缥缈的东西,虽然失败了,但你给我的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我做不了你眼中最美好的风景,所以只能希望你看向更加美好的地方。我会记得你最美好的地方,如果可以也请你这样偶尔想起我。
现在的我依然深爱着北京。它还是有天空,流云,不同表情的孩子,不同颜色的风车,落满雪的故宫依然美的不可方物,曲折的老胡同里还是有陈酿的酒香,酒吧里的歌手仍会 在热闹到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抬头看星空,看有人醉着,有人醒着,听着自己也醉了的人唱着无论如何都会让我落泪的歌。
虽然你也在北京,但这里仍会有我崭新的未来,会有一个人不管我过去如何颠沛流离,拥有多少伤心往事,全心全意的拥抱着我,和我一起活在京城。。
写完这些窗外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对了,如果北京下雨了,记得打伞,不要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