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攻城略地
文|菀柳青青
4月中旬，为了慰劳同事们暑假期间的辛苦，于老师组织了一次三日游。在正式确定行程之前，大家已经开始做好了准备，表现最为积极的就是英语组的Phoebe。
Phoebe比我早进公司几个月，平常我们接触的比较多，算是比较亲近。因为喜欢《Friends》里的那个神经质的Phoebe，她给自己弄了这么一个英文名字。虽说她自带一点古灵精怪的小可爱，但她身材娇小玲珑，面容清秀，只适合走清新路线，和那个Phoebe完全不是一回事。
听说住温泉酒店，Phoebe拉着我陪她去买泳衣。在店里精挑细选，眼睛一直看着那几套极为暴露性感的，却最终犹犹豫豫地拿了一套相对保守的，慢慢走向收银台，走几步还往回看。见她如此不舍，我说，“要不去换一套？这套有点老土了！”一语正中下怀，Phoebe连连点头，然后径直地走向刚才看的那几件，细细摩挲，一旁的店员都有些不耐烦了。一番对比之后，Phoebe选定了那套玫红色的。
出发当天一大早，Phoebe以一身妩媚的装扮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Phoebe，还有她身边那个巨大的行李箱，同事小谭揶揄一句，“我们这是出门旅游，不是你的个人时装秀！”Phoebe回了一个傲慢的眼神。
同事小谭和Phoebe一样，刚毕业没多久，不过他毕业之前就在于老师这边做过兼职，所以资格算是比较老的。形象性格方面，小谭和郝明辉算是同样的类型，澄澈，阳光，帅气，还嘴甜，在公司里比较受欢迎，唯独和Phoebe之间似乎有些龃龉，时常找机会挖苦她，两人之间频频爆发口舌战。
到达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晚餐后直接入住酒店。坐了一天的车，累的快不行了，我们去泡了温泉，灯光幽暗，少有人迹，Phoebe精挑细选的泳衣和妙曼的身材完全被埋没在夜色中，为此她怏怏不快。
第二天的主要内容是游览当地的几个景点。Phoebe一大早就起来，等我不紧不慢地洗漱穿戴完毕之后，她还在镜子犹豫该穿那一件裙子。也就外出两三天，她就带了五六套衣服，还搭配不同的丝巾。Phoebe转过身来，手举两条长裙，问我，“你觉得那件好？”我随手指了左手上的那一件，“这个好。”Phoebe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右手上拿着的那件。
我们是跟团旅行，省心，但是却很难尽兴，每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都比较短，给人的感觉像是在不断地赶场子。一天下来，我都忘了自己去过哪些地方了，唯一的感觉就是很累。Phoebe的那件波西米亚风格的裙子让她在一众游客中鹤立鸡群，一路上收获无数目光的注视，回来后她兴奋未消，硬拉着我去找于老师和小谭打扑克牌。
于老师平常都是以温平持重的性格和略显沧桑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好几岁。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70后，刚进公司的那会，他对我说，“其实我们年龄差不多”，这句话把我吓着了。大哥，我看起来那么显老吗？
这次外出，于老师一改往日的形象，和大家打得火热，输了牌也会耍点小性子。
第三天午餐后，大家聚在酒店大厅，讨论下午的漂流，自由组合找搭档。除了数学组的张老师因为突然来了大姨妈在房间休息以外，躲在房间里换衣服的Phoebe也没有到场。前台小姑娘一把拉住小谭，小谭一副无可奈何救救我的可怜模样看着大家。于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求多福吧！”
其他几个人也很快就自由组合好了，我和于老师组为搭档。这个时候，精心打扮的Phoebe终于袅袅婷婷地出现了。落了单的她以幽怨的眼神看着大家，然后气呼呼地朝大厅问一句，“谁来和我一对？”
很快，大厅里一个满脸痘痘，有些流里流气的的男生嬉皮笑脸地凑过来，“靓女，我和你成一对好吧？”旁边还有几个男生也跟着起哄，一脸猥琐。
Phoebe被这意料之外的回应吓着了，看了一眼那些男生，转身就离开了。
我在大厅和同事们聊了一会，回到房间，Phoebe也刚从张老师那里回来，一脸的失望。我相信张老师一定不是故意缺席活动的，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一向爱凑热闹的她才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果然，Phoebe此行唯一的收获就是聆听了张老师对于她很少准时到访的任性大姨妈的各种抱怨。
Phoebe装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呢？明天我和你一起吧，你不会忍心让我和那个猥琐男坐在一张艇子里吧。”
我感到很为难，“我已经和于老师说好了的。”
Phoebe不以为然，“没事的，就让他和其他一起去的人组队吧。要不然我和他一组，你去找其他人？”
想到大厅里的那几个长相猥琐的陌生人，我打了个冷颤，语气弱了下来，“我还是和你一起吧！”
奸计得逞的Phoebe很快打电话给于老师，通知他我的背叛。
第二天集合的时候，Phoebe紧紧地跟随着我，生怕一不小心我就丢下了她。我刚刚坐到皮艇里，触不及防地，一瓢冷水就扑面而来，“朝秦暮楚，出尔反尔，脚踏两只船之人，这是对你的惩罚！”，是于老师的声音。冷水如瀑布顺着脸部轮廓飞流而下，我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了。接着就是Phoebe的一声惨叫，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场水战已经开始了，很多人拿起塑料头盔，疯狂地将水泼向别人。旁边那些不认识的人也开始加入战争。不一会之后，很多男生都纷纷跳下水里，坐在艇子里面的人，腹背受敌，渐渐无力回击。
直到工作人员开闸放水，这场厮杀才得以停息。顺流而下，一个个浪潮扑面而来，冷冷地拍在身上。每一段漂流之后，都会有一个缓冲的平湖，可以略作休息，精力比较充沛的，则会互相嬉戏一番。
当我和Phoebe还在悠然地在某个小湖里转悠的时候，岸上出现了工作人员，这两位大叔居高临下，催促我们赶紧往下。其中一个凶神恶煞，“喂，你们这两个已经是最末的了，还在磨蹭！等会我们不会再放水了，那你们就自己走下去了！”。另一位看起来和蔼一些的大叔指着远处那一座座山，“那么远，走到了就已经天黑了。”
我和Phoebe四下一看，果真后方没有人了，再顺着刚才那位大叔指点的方向望去，感觉好遥远。我们顿时有些慌了，卖力地划起小桨，可是，那橡皮艇没有前进，只是一个劲地打转。
这可怎么办啊，不会到时候真的要走下去吧！我和Phoebe有些欲哭无泪。这时候，我们听见后方有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小谭和前台小姑娘，两人刚从上一段浪潮里冲下来，在艇上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埋怨。他们肯定也是被那位凶大叔威胁过了。
见有人垫底，我们的恐惧顿时无。我和Phoebe从容地调整状态，然后终于向前了一小步，离浪口终于比较接近了。而后面的那两个则开始了新一轮的打转转游戏。前台小姑娘冲小谭大叫，“你怎么不跳下水去推？”小谭划着桨，无奈地回答，“我不会游泳！”小姑娘咕哝一句，“你怎么这么怂啊，都怪你，害我落到了最后！”小谭委屈而气恼，“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一起？当初是谁死皮赖脸要跟我一起的？”小姑娘轻轻哼了一声，憋着一脸怒气不再言语。
好在有惊无险，我们最终随着小艇磕磕绊绊地到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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