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一过,各种新鲜的蔬菜和瓜果都纷纷开始在市场上崭露头角。一到这个时候,我就像是只又闻到了腥味的猫咪,总会在清晨的薄暮里,迫不及待的奔向菜场,买来一兜兜顶尖带刺儿的黄瓜,饱满圆润的番茄和一些水灵灵的蔬菜,看着这些归入囊中的战利品,心里的满足与快乐漫漫升腾,生活那么美好!
诸多瓜果蔬菜当中,不知道为什么,我独爱着长相喜人,味道酸爽的番茄。它有多个品种,无论是粉中透红的,还是红中带黄的,个个都圆润光滑,靓丽无比,在这个初夏时节铆足了劲儿的和各种瓜果嫣美。闲下来时,我会一口气干掉两三个!那种沙沙的,酸甜适中的汁液慢慢的滑入喉咙,沁入骨髓,味觉瞬间得到享受与满足,此乃我的圣果!
翠萼黄花艳色裁,红衣圣女届时来。
佳肴美味千般好,不及鲜滋脾胃开。
玉挂连连碧对决,玛瑙件件火生歌。
由生到熟涩甜味,青红尽显阅历多
关于这些圣果,在我心里还珍藏着一段回忆,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不再觉得那是一些很不光彩的事情,而是童年时光里的美好片段罢了。
1.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生养我的农村还没有开始实行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记忆中,大概有四五岁的样子,每天天还没亮,大队里催人上工的铃就敲起来了。这时大人们就三三两两的从各家一起奔向队里的田间地头,大家共同劳动,一同下工。懂事一点的孩子会帮助家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像我们这些孩子,一到大人出工的时候,就跟着他们一起去田间地头疯跑,那种波澜壮阔的劳动场景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很激动人心呐。
丰收的季节到了,田地里,大路上,到处是欢声笑语,尽管到最后能分到各家各户的粮食少的可怜,但大家的兴致却是很高。我最盼望的事情,就是一到夏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大队的广播里会大声的吆喝着让各家各户的人们去队里的菜园子里排队领菜。这是一年中蔬菜产量最大的季节。我们一群群孩子,挎着篮子,蹦蹦跳跳的去菜园子里领菜。正午的烈日下,尽管有时热得受不了,但等待的过程是那么的快乐。看着前面的人分到了一把韭菜,几个茄子,激动的心就嘭嘭乱跳。我最大的愿望是轮到我的时候能分到一些番茄。多少天来,走在菜地边,看到那一个个诱人的身影挂在枝头,我的口水不知道咽了多少回。
终于轮到我了,可面前菜的品种已经不多了,几根弯弯扭扭的老黄瓜,配着一把豆角,是我分到的东西。我一下子急了,冲着分菜的伯伯大喊一声:“我不要这些,求你分给我几个番茄吧,不然我中午就不回去了。”分菜的人许是怕我真的赖着不肯离开,就搭配着几个番茄给我进行了重新分配。一扭头,抓起篮子里的番茄就往嘴里塞,等到尝出味道的时候至少两个已经下肚。为这事儿,小时的我不少挨揍,回家后妈妈一看篮子里的菜,就知道我不少偷吃嘴。现在想想,有时自己都会憋不住的笑。
2.
周末啦!弟弟和我会不辞辛苦的穿过一片片田地,走大半晌的小路到姥姥家。小小年纪的我们从来没有觉得累,因为慈爱的太姥每一次看到我们去时都会拿出来好吃的东西让两个馋鬼打打牙祭。
这一天,妈妈让我一个人背着几斤黑豆去给姥爷送去治病。路途远,我越走越慢,又累又饿,走到太阳快要当头了,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于是抄近路走到了村子的菜地边,突然,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番茄地,一垄一垄的茄架上,挂满了或青或红的果子。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一个大胆的念头升起来:趁着没人,我要摘几个尝尝!我放下手上的袋子,越过栅栏,顺着田埂,一溜烟的跑了过去。等跑到枝头边,发现番茄好多都没有长熟,青的不能吃,全熟的找不到,于是就顺着田埂边跑边找,正找的认真起劲的时候,却一头扎进了一个人的怀抱。这个人有力的大手像一把钳子一下子把我拽住了,不由分说的把我拉到了看菜园子的小房旁边儿,吓懵了的我这时候抬头看看四周,希望有人能过来解救一下。可是除了头顶毒辣的太阳,满眼的庄稼地之外,什么也没有出现。看菜的人是一个黑瘦的大个子老头儿,只见他铁着脸,从一旁的地上拿了根绳子,拽着我的胳膊往井台方向走,那里有一根柱子,只三两下的功夫就把我绑在了柱子上。我吓得哭不出声,浑身上下像是筛糠,汗水和着泪水流了满脸。那个人打量了我一番,吓唬我说:“你是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不干好事,公家的东西你也敢偷?看我咋处置你,要不是看你年纪小,早把你送大队部了。”
站在井台边,脑子嗡嗡嗡作响,一直在想姥姥姥爷的名字,那个黑着脸的老头儿恐吓我让我说出家长的名字,好去大队回报情况,完了到年底分粮的时候扣掉一些充当罚款。紧张,害怕,加上天气闷热,我简直快要昏过去。只听到一个人不停地说话,大声的呵斥,越是这样,越想不起来姥爷的名字。带着哭腔喏喏的一遍遍的说:“叫姥爷,就叫姥爷……。”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老头估计看着小小年纪的我已经吓得不行了,就给我松了绑,完了还不忘说了一句:“我看着你往哪家跑,这事儿不算完。”我抖着双手,从地上找到半袋黑豆,背起来一路抽抽嗒嗒的到了姥姥的家里。
一到家里,我就病倒了,躺在太姥的怀里直喊冷,接下来的几天,我高烧不退,满嘴胡话,吓得姥爷赶紧骑上自行车去把妈妈叫来了。等我完全恢复之后,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原本的说给了一群大人听。为这事儿,疼爱我的太姥拉着我一起跑到看菜老头儿那里,给他大吵一架,怕是年小的我当时被他给吓出个什么毛病来。
善良慈祥的太姥已经作古多年,但她一直就在我心的柔软处,每次一想到她,心里总是溢满幸福的回忆。在那个生活极端困苦,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里,她像妈妈一样尽心尽力的照顾我的生活,使我的童年变得生动形象起来,也增加了我在困难时期的一点希望和自信心。
3.失去的终将逝去,可一些人和一些事情,就像命中注定的那样会刻在你的生命里。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沉淀下来,不是消失,而是永恒的存在记忆深处。或像一枚发光的贝壳,或是一粒小小的尘埃,穿越时光隧道,如泣如诉般的时时摆在我们的面前。
红娇翠婉惹人惜,玉叶金衣低媚时。
额上冷香催不尽,唇边余味亶无衰。
杜郎情若重三尺,圣女愁应去一丝。
幽思数点成流水,为问佳期何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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隽茂青春聚半空,藤萝蔬翠待秋风。
腹添子肉辉煌日,菊爪香菲杏艳红。
一个小小的番茄啊,让我的人生痛并快乐着。我们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