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开水
我叫祁小曦,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大学生。两年的大学生活波澜不惊,平淡如水。现在我一个人走在落满枫叶的校园小路上,看着操场上三三两两的情侣。我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
忽然间我看了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柔和并不刺眼的阳光。我把手抵在前额想眺望的更远,但在那个瞬间,在太阳发出的影子里,我还是想起了他。想起了他的微笑和那个温暖的午后。
我和他的故事似乎还要从那间充斥着咖啡和压力的高三教室说起。
-1-
一眨眼就高三了,本以为在高中再也遇不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了,毕竟前两年一直都苦觅无果,现在更是哀莫大于心死。更何况是连上厕所都一路小跑的高三呢。大家都在一心一意的把头埋进书海,仿佛谁先抬头谁就会从这千军万马中掉队一样。我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偏偏就是在这一年,老天让我遇见了他。我读的是文科,在我们班62个人里,男生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一样珍贵稀少。
正因为高三,所以学校理所应当的提前开学了半个月。而我们班也新加入了4位新成员——复读生。三个女生,一个男生。其实到了高三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儿,真心没那闲工夫的对这几个新成员有过多的了解。而此刻的我也许绝对想不到我会跟其中一个人有着一段奇妙的缘分。
我住的宿舍521是我们班在学习上花时间最多的宿舍,但是也是学习效率最低的一个宿舍,没错。我们521就是传说中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拼命三郎团队。但是成绩呢,还是别提了,一提我就头疼......
早晨,我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走到食堂吃早餐,这个时候的食堂特别安静,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还有几缕暖暖的阳光斜射进来。在光线的落点我看到了他。好像是今天班里转进来的那个男生。他迎着阳光凝望着什么,而我也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呆呆的望着他。眼前的这个场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我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在那一刻,我敢保证的是,那画面是真的很美,正在我思索的时候。他缓缓的转过了侧脸,向我这边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凝望着。我不确定这微笑是不是给我的,但我的心告诉我,这个微笑就是我的,可以保留一辈子的。
也许是缘分吧,第二天,我在同样的情况下又遇到了他。第三天,当我再次遇到他的时候大概比前两天晚了几分钟吧,这一天,我走到学校的荷花池旁边时,看到他走到了旗杆下,看着那个背影,我突然觉得很好看,很温暖。
这个背影也许跟我原先想象的并不一样,但我还是被它深深吸引住了。我就这样慢慢走在他的后面,盯着这个背影,夏天的早晨很清爽,带着阵阵微风,伴随着淡淡的花香,还有清脆的鸟鸣。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早上,这样的一个背影,让我到至今还无法释怀。第四天,我兴奋的起床洗漱,期待像前三天一样去遇到他,对,就是这一天,我确定,我喜欢上了他。因为我的肢体已经不再受我的大脑所控制。
不得不说运气真的很好,我又遇到了他。而且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他还是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我一直紧紧的盯着他那个特别好看的背影。突然间有种想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他的冲动,但这一次我成功的克制住了自己。
或许是离得不是太远,我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过头,看见是我,竟然开始对我微笑。在他对我微笑之前我还真的以为他不认识我。然后,他就站在那里等我向他走近,然后我跟他一起走进了教学楼,走进了教室。在这一起走的短短的几分钟里,我发现他是一个很爱笑,很阳光,而且还很幽默的人。
尽管我在内心不想承认,但发烫的脸颊和跳动的心房出卖了我。是的,我确定,我喜欢上了他。并且在那一瞬我更加确定了我对他的感觉。就是喜欢,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
-2-
我开始每天莫名奇妙的开心,每天很期待早上可能会跟他偶遇的那几分钟,每天走进教室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看他的座位上有没有人,本以为这样子一瞬间喜欢上的人,大概会喜欢几天也就不了了之了吧,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在接下来的这一年里,我越陷越深。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跟班上的同学也都变得很熟悉了,而一直默默关注着他的我也很顺理成章的跟他成为了朋友。而他对于我而言,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不会知道,这一年里,每次课间跑操我都会很故意的走在他的后面,或者从他旁边走过,再或者走到他的前面,然后很大声的讲有趣的事给我旁边的朋友听;他不会知道,每天下午他一个人去操场跑步时,我都会站在窗户那里远远的忘着他跑,然后还得装出一副看远处风景的样子,生怕被同学发现我在看他;他不会知道,每次中午我狂奔到食堂去吃饭的时候,都会刻意的从他旁边跑过,然后跟他说一句"吃饭还不搞快点"的时候有多幸福。
从来没想过我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偶尔在食堂偶遇了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一定会剩很多,他当然不会知道平时跟室友一起吃饭我都是光盘的。所以,我每次中午吃饭都会有意识的找那个熟悉的背影。我也是真的很喜欢在周末下午,我早早的去教室上自习。为的就是可以假装偶遇他。
然后我跟他,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那个教室,没有人能了解我当时是多么多么的喜欢那种感觉。
还记得高三下学期,我们班需要在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宣誓表演,选出两个主持人,当我知道是他和我时,别提我有多激动了。因为这个我们又可以周末约着一起练串词,我心里一直在偷笑呢。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对女生特别绅士的他却是我们班的绯闻大王,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太清秀了吧。大家总是喜欢开他跟班上女同学的玩笑,而他每次听到,都只是淡淡的微笑,不会解释一个字。
我也被同学们开过和他玩笑,每次她们说的时候我总是会回答"哎呀,不要乱讲啦,我可是有喜欢的人的" 是呀,我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但是不会有人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因为他的英语成绩好,所以,我这个英语学渣开始拼命的学英英语,都是因为他的英语好。因为喜欢的人那么优秀,所以自己就不可以堕落。我要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发光发热,亮到足以照耀到他,热到足以温暖他。
终于,高三的生活就真的要结束了,我们就快要高考了,在高考前两天我们不能进教室,班主任给我们找了一间办公室让我们上自习。那天晚上,我说我好饿,他说他有吃的,然后我们就约好等会儿上完自习一起去操场上坐一坐,还可以吃吃东西侃侃大山。
后来我走出来后他回去锁了门,我和室友慢慢走到教学楼外,室友们貌似并没有太在意我们之前说的一起去坐坐,只有我,一直等着他。可是,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他,他不会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失落、有多失落、多失落。
高考还是来了,每次考试前我们班都会集合加油打气,他跟我被分到两个不同区考试,每次分开都是背对背越走越远,其实每次都特别想跟他说一句加油,但是我怕影响,而他也怕影响我。所以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忍住,只是在各自走开的时候回过头看一眼他的背影。默默的在心里说一句,加油啊。
-3-
高考结束,高三狗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和室友约着一起去西山玩几天。那天晚上,我拿出手机点开QQ的悄悄话,匿名跟你聊起了天:
"嗨"
"嗨 "
"你是"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是谁了,如果要告诉你,我就不会用悄悄话了"
"哈哈"
"那好吧"
"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然后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答案必须是真的"
"不玩"
"哎呀,玩一下嘛"
"那你问吧"
"你更喜欢你的高三还是高四?"
"高三"
"是你的高三同学还是高四同学"
"高三"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
你喜欢的人是跟你玩的好的还是同桌?"
"既是一起玩的又是同桌"
……
你不会知道,和他一起玩的也就是他同桌是个男生,还是我们总以为他们两个有些不可描述的关系的男生。是的,没有看错,我喜欢了一年的男生是个gay。我刚看到时一点也不信,我不相信会是这种结果,直到第二天,另一个跟他关系很好的女生告诉我,他们真的在一起。
我不记得我后面都干了些什么,只感觉脑袋嗡嗡的叫。一瞬间,只感觉心随着身体往下坠,不断地下落。只记得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也哭了很久。原来我用谎话回答了他问的所有问题,而他却用真话打破我所有的幻想。
-4-
后来,我还是鼓起勇气做了一件我策划了很久的事,跟他告白。跟他告白的那天,是在我家。我提前把室友约到我家里去玩,然后也约了他跟另一个关系很好的男生。那一天,我们都很开心。白天我们一起做饭,一起出去逛河堤,去溜冰。晚上买了酒烤了肉,准备通宵狂欢。
这时候怎么能不玩游戏呢?酒过三巡加上几个小游戏的铺垫之后,我们就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玩到一半也是最尽兴时,我开始了我的计划,所以我就让他们都坐到沙发上去,我说有重要的事宣布。
大概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吧。我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然后很认真的说了关于喜欢上他的一切,我以为我会哭会闹会哽咽,但都没有。我只是平静的跟他说出了那句藏在心里也反复练习了好久的话:我喜欢你。
是的,结局正如你们所料到的那样,他还是微笑着拒绝了我。在那一刻我当然是悲伤的,但更多的是我有那么一丝丝庆幸。心里一块儿久而未落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我可以不再卑微的喜欢着一个人,我真的想大声告诉全世界:我喜欢你!你听见了吗?
-5-
小曦!小曦!你怎么了?又做梦了吗?只听一个温柔的女声催唤着。
我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眼角还有凉凉的液体在蠕动。我看见室友关怀的看着我,我便再次控制不住的留出了眼泪,室友一把把我拥进她的怀里。我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意识到现实与梦境的差距。
我喜欢他是真的,他是gay是真的,我准备向他表白也是真的。但就在我邀请他来我们家准备狂欢的那个晚上,他的父母发现了他出柜的证据,他被逼无奈只好向父母承认了这件事。
他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和流尽最后一滴眼泪,也没有换回父母的理解与包容。就在那个晚上我接到了他的意中人的电话,告诉我他试图割脉自杀,但幸好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
后来,后来他被父母送去了比利时,世界上第二个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从那个晚上,不,准确的来说是高考完的那个下午。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一直到现在。
我想他一定不会知道有个姑娘傻傻的暗恋着他,想着和他在一起,想着和他表白。我想他一定知道有个姑娘很傻,自己明明有喜欢的人,却没有机会表白。
这世界总有人在偷偷爱着你,这世界总有人是你偷偷在爱着的。而这世上最好的爱却叫作,来日可期。
人们都以为爱情,就像一个化学公式,备齐了基本元素,加催化剂,慢慢升温,就能有绚烂的结果,可惜,现实中的那个等号,无论你怎么用力却都画不上去。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是否情字写来都空洞,一笔一画斟酌着奉送,梦醒后跌落,粉身碎骨,无影亦无踪。
你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END—
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营 第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