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二虎,把这两个恶人抬到坑里埋了。”
“是,火苗姐。”两兄弟应声去抬范老大。
“火苗,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想想那个风流成性的梁大少爷,不是我提早告诉你,你就成了他的小妾了。火苗……。”范老大声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火苗并不理会他。大虎、二虎合力把范老大扔到了挖好的土坑里,范老大犹自大声喊着。“长下巴”则吓得面如土灰,全身簌簌发抖,颤声哀求道:“火……火姑娘,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流了很多泪,范老大是自私,但是现在离“神医镇‘这么近了,你就这么……半途而废了,岂不是之前的泪都白流了,你好好……想想。”
“你休再这儿跟本姑娘花言巧语,你们把我害成这样,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你们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火苗冷冷地说。
“好吧,既然你决定放弃了,我也无话可说了,我只有为你感到可惜。”“长下巴”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火苗听他说完,不由一震,但她随即说道:“大虎、二虎把这个人也抬进去。”
火苗看着躺在坑里的两人,眉花眼笑,说道:“十七年啦,没有人能够明白我心里的苦,你们不经历不会明白,‘感同身受’就是一句屁话。还好,你们自投罗网,落到今天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说完她转过身去,朝大虎、二虎作了个手势。
范老大和“长下巴”身上的土越来越厚,“长下巴”起初用他破锣嗓子还哼着歌儿,后来,土盖住了他的嘴,他也没了声音。他身旁的范老大突然大喊道:“火苗,你好自私!”火苗一惊,让大虎、二虎停了手,怒道:“死到临头了,还胡说八道,我怎么自私了?”范老大急于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高声又道:“你就是自私!你不为自己想也就罢了,你却不为那个卧病在床的大婶儿着想,人家好心收留你,而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治好她的病!”火苗一呆,心想,我确实没想到,光顾着发泄自己的仇恨了。范老大见听她不说话,又说道:“我在山下客店里还藏有好多银子,我都给你,我领你们去‘神医镇’,一起去给那大婶儿治病。”
“好吧,范老大,看在你还有一点良心的份上,我就饶了你。”大虎、二虎又合力把两人拉了出来。“长下巴”已经晕过去了,二虎晃醒了他,他睁开眼说道:“我这是活着还是死了?”火苗笑道:“放心,你还活着,我本来也没想杀你们,刚才是跟你们开个玩笑。我几次死里逃生,也让你们尝尝这种滋味。”范老大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火……,火苗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个脾气,还……还是这么火暴啊。”“是啊,不然,怎么叫火苗啊。”火苗笑着说道。
“范老大,我熬的毒虽然不及你下的毒性强,但是至少在到达‘神医镇’之前,你们也不会好的。怎么样,这毁容的滋味好受吗?哈哈哈哈。”“火苗,事不宜迟,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动身吧。”范老大催促道。“好吧,你说得没错,给大婶儿治病要紧。”火苗给他们松了绑,然后对大虎、二虎说:“咱们回去收拾一下就下山吧。”大虎、二虎也点点头。
五人回到家中,火苗把惩治二人的事儿说了。大婶儿说道:“这么多年了,你心里的恨终于释放了,可是路这么远,我的病这么重,又得拖累你们一路辛苦,我还是不去了。”火苗恳求道:“大婶儿,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试一试,‘神医镇’这‘神医’两字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绝不会是浪得虚名,那个大夫必能够医好你。您放心好啦,这位范老大答应资助一切费用,我让他雇一辆上好的马车,我们一家人都陪着您去。”大虎也说道:“是啊,娘,您的病一定能治好。”二虎说道:“娘,您要是不去,从今天起,我就绝食,直到您同意为止。”
“好吧,娘答应你们。”那大婶儿眼里闪着泪花说道,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于是,火苗做了饭,大家都吃了,然后她和两兄弟各自收拾了衣物,路上的用品,看一切妥当,她对众人说道:“我们这就起程吧。”他们把行李放到了马上,由二虎牵着在前面带路,大虎背着大婶儿,与范老大和“长下巴"走在中间,火苗跟在后面,几人出了门。
火苗让他们四人轮流换背大婶儿,累了,就坐下来歇一歇,喝点儿水、吃点干粮再走。这样走了三天三夜,终于出了这片山林。
到了山下,由范老大和”长下巴“带路,直奔他们曾住过的客店。几人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儿,长下马”去雇了辆马车,买了两匹马,又备了些干粮,他们又上了路。由“长下巴”驾着马车,大虎、二虎及范老大都骑马,火苗和大婶儿则坐在马车里。火苗暗自叮嘱大虎、二虎留心范老大和“长下巴”。
一路倒也平安无事,行到第十三天,范老大高声说道:“各位都打起精神啊,前面这个镇就是传说中鼎鼎有名的‘神医’镇了,我们终于到了。”其余人均喜不自胜。又走了一会儿,火苗听范老大跟一个人打听那个神医家的位置,过了一会儿,范老大说道:“到了,就是这儿了,“长下巴”勒住了马,”接着车帘掀开,大虎对两人说道:“娘,我们到了这位大夫家门前了,我背您。"火苗扶着大婶,让大虎背了,她随后下了车。
只见一个大宅院,很是气派。范老大快步走上前去叫门,接着有仆人过来开门。六人随着那人进了大院。他们跟在那仆人身后,来到一间诊室。那仆人说道:“众位稍坐一下,大夫随后就到。”说完他转身出去了。大虎把大婶儿放在椅子上,火苗看这间诊室不大,但是墙壁上挂满了锦旗,诸如“妙手回春”、“悬壶济世”, “华佗再世”之类的。火苗心说,这位大夫果然名符其实啊。范老大洋洋自得地说道:“火苗,我可没骗你吧,这位大夫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火苗正要答话,但见外面帘子挑动,一位约莫五十开外的大夫走了进来。只见他红光满面,头发乌黑,穿一件长衫。他坐下问道:“是哪位要看病啊?”大虎说道:“大夫,是我娘。”那大夫寻声看去,说道:“哦,我看这位妇人神色可不大好啊,想来已经是病得有些年头了。她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动了,我坐过去给把脉。”火苗心说,听这位大夫说话行事,却是一点儿架子也没有。
大夫给大婶儿把完了脉,缓缓说道:“这位妇人病得很重啊。”大虎忙说:求大夫救救我娘。”“她这病,光用汤药是不行的,须得施以针灸才能见效。这样,你们在镇上的客栈住下来,我给她开些汤药,你们熬给她喝,然后按照我说的日子带她来我这儿针灸,还是有希望的。”火苗说道:“一切都听大夫的。”说完,抬眼看了一下范老大,范老大会意,从钱袋里掏出五两银子,恭敬地递给那大夫说道:“有劳您了,这是先付的诊金,不够的,往后我再补齐。”那大夫接了,然后开了药方,让人配齐了,递给了火苗,说道:“煎药时,先用武火将药液烧开,再用文火慢慢地煎。 一副药煎两次,两次煎出的药混合在一起,然后分两碗,早晚各服一碗。”火苗说道:“谢谢您大夫,我记住了。”那大夫又说道:“姑娘,我听你说话语声低弱,你气很虚啊。”那大婶儿说道:“大夫,您给她也把把脉吧,她身上中了毒,脸也……。”范老大低了头,“长下巴”说道:“大夫,你快给她看一看吧。”范老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长下巴”便不敢再说话。
“大夫,我的病不要紧,等这位大婶儿好了,我再看不迟。”那大婶儿有些生气说道:“火苗,你要是不医的话,我就不吃药。我不能耽误你,我还有大虎、二虎呢,你放心吧。“火苗这才坐了,那大夫给她诊了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姑娘,你这病也好些年头了,如果一开始来找我治的话,毒性还未深入脏腑,如今可是不大好治啊。”二虎说道:“大夫,我姐这毒都已经十七年了,就是这个范老大给她下的毒,但是他却死活不给我姐解药。”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范老大,一时都觉得他十恶不赦、面目可憎。范老大说道:“火苗,对不起,这毒是没有解药的。”大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给拎了起来,说道:“你说什么?你这个人心肠实在太狠毒。”火苗却淡淡地说:“大虎,放了他吧,他要是有解药的话,在林子里就会交出来了。他至死也不交,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也没有解药。”范老大垂下了头。
那大婶儿又对大夫说道:“大夫,你是神医,你一定要法子的是不是?”那大夫说道:“法子倒是有,但是缺一种草药。他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医书,指给火苗看,然后说道:“解你的毒,需要此药,但是这药只在奇上山长得有,而这奇山又高又险,我也只二十多年前上去过两次而已,而最后一次下山的时候还跌断了腿,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上去过。”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沉默了。
“长下巴”指着自己的脸问:“大夫,你看我的脸……。”那大夫给他把了脉,说道:“你跟这位范先生脸上的都不妨事,我给你们开三副药,喝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