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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93期“诈”专题活动。
街东头的阳阳已经一年没回家了,电话也打不通,街坊都在议论阳阳可能被骗了。
阳阳的奶奶没事就坐在门口等孙子。她老了许多,微微驼背,以前高高的个子看上去没有了鹤立鸡群的感觉,眼睛刚刚做了白内障手术,眼窝有点发黑,总是不自觉地眨眼。她看上去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太太,和我印象中那个干练漂亮的女人一点也不搭边。
细论起来,阳阳的奶奶和我家还有点远亲,我应该叫她嫂子。小时候,不明白我叫哥的这个男人又瘦又小,怎么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后来听街上的婆娘嚼舌根,说她年轻的时候跟男人私奔,后来被男人甩了回了家,因为名声不好,嫁不出去,瘦小的男人正好找不到老婆,不嫌弃她,他俩就这么凑合成了一对。
阳阳奶奶嫁过来,和丈夫并不和睦,她却并没有因为对丈夫不满而懈怠这个家。她勤劳能干,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婚后一年,她生下了儿子,儿子随她,漂亮得像个瓷娃娃,街坊邻居都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
有了人见人爱的儿子,她的干劲就更大了,没几年就翻新了结婚时候的老房子,又过了十多年,她挨着自家批了一块地基,给儿子盖起来一个崭新的院落。因为儿子长相好,她挑挑拣拣,不知道是挑花了眼还是怎么的,最终挑了个长相并不起眼的儿媳妇。
从此这个家就没安生过,婆媳都很强势,谁也不服谁,婆媳关系不好,闹得小夫妻关系也紧张。一年后,儿媳妇生了个男孩,取名阳阳。阳阳的长相随了妈,连爸爸小时候俊俏模样的一半也比不上,但这却并不影响奶奶爱孙子。
但是阳阳奶奶的强势和并不示弱的妈妈水火不容。终于,在阳阳五岁的时候,阳阳母亲提出了离婚,奶奶说:“离婚可以,孙子留下。”阳阳的妈妈真的留下阳阳自己走了,从此,阳阳的生活里没有了妈妈。
阳阳爸爸忙着在外边干活挣钱,爷爷在家就像个隐形人,阳阳就在奶奶的呵护下慢慢长大。阳阳小的时候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到了青春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妈妈的缘故,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家庭和别的同学不一样,他情志大变,叛逆难管,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初中毕业就呆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人就像气吹的一样,胖的走了样。
爸爸带他去干活,去了一天就嫌累,死活不再去。奶奶好说歹说,让他出去学点什么手艺,起码可以养活自己。阳阳想来想去,决定去学理发,可是没过一个月,阳阳顶着一头黄头发回来了。进门就和奶奶说,不去了,在理发店每天只是给别人洗头,哪辈子才能学习理发。就这样,阳阳又窝在家里,晚上不睡玩游戏,白天不起床,起来就吃饭,奶奶一把年纪还要伺候他吃喝。
突然有一天,阳阳说要和朋友去新疆,在电脑上聊天就能赚钱。奶奶不知道这是什么工作,虽心存疑虑,但被阳阳描绘的前景打动,爸爸不同意,说哪有这种好事,莫不是骗子,但是爸爸的意见从来就不作数。
有一天,阳阳趁爸爸上班,说服奶奶出了家门,从此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