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闽洞秋沙 编号512
我的牙齿
我对我腐朽的牙齿作了最坏的打算
它 时而痛，时而不痛。
昨晚，我做了个梦：
镶了颗金牙齿，醒来之后
我觉得应该镶颗钻的
希望它能在我嘴里游刃有余
啃金吞钉，咬动地球
最好能生吞月亮…
视频的时候
每次在讲完所有该讲的话之后
女儿都不忘对我说一声
“好了，不讲了，你的龅牙实在是太丑了”
女儿在福建我在成都
我们很少见面
他
回来了
带着烟味酒味的混合体
带着冗长一生的呼噜声
一个
累极了的人
把黑夜完全交给了黑夜
我的家
外观
在郑辉兰种下的一张巨大的
南瓜叶隐逸下
露出了它的尖锐部分
它 接纳了
一盏路灯
常年聚集着各种昆虫
各种不明飞行物
内核
没有现代丰富多彩的
高档商品铺盖
它 只容纳了
三张双人床（或者叫单人床）
厨房里
古老的柴灶跟现代冰箱
相互点缀
除了我父母给我的家以外
这个家陪伴我的时间最长
它给了我人生最饱满的故事
是我人生转承启合的开篇
我在这个家里
笑过、哭过、奋斗过
我对它有过依恋
有过逃离
我对它有过希望
有过失望
有 过 千千万万种
思绪的翻飞
不管它给我的
痛也好，乐也好
我都要学会向它致谢
身体，要求精益求精
不知何时
肩上多出块肉疙瘩
叫，盖组织肌化
也不知何时
身上少了片骨头
叫，椎管狭窄
这，多出和少去的部分
喜欢用疼痛来陪伴
我的白天和黑夜
夹杂在肩和腰的
中间部的肩胛骨
也，学他们的痛
这些个儿痛
像是在有意或无意
提醒我
身体的各项组织
要求都精益求精
如能保持到从
母亲身体走出来时
的那样
一分不多
一分不少
就能达到一个完美的舒适度
你
你说过
“四月份就来看我”
后来说
“六月份来看我”
后来又说
“五月份来看我”
再后来说
“还没确定，因为没时间”
四月马上过去
五月就要来了
我不再问
我把梦写在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