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去散步

周末与朋友相约喝咖啡,白色小楼有一格四四方方的窗口紧挨着南护城河,门口的题字板朝河堤方向画了箭头写着‘散步去’—意为店内无座无景,但如果手拿咖啡沿河散步,春种夏长,秋收冬藏,何时来都有不同的景致,与其呆坐不如去散步。

散步是我的‘爱好’之一,它没有场地限制运动负担,说走就走不需要呼朋引伴很‘省人’,晚饭后围着小区街道慢慢走上几大圈,听着音乐清清大脑也清清肠胃,出门办事几站地的路程散步走着去,既省了进站出站检查刷卡的麻烦,还能全神贯注看看路边有没有新开的饭馆,清仓的小商铺。

牺牲节假日的悠闲去人潮翻涌的景区打卡,不如去家附近的小公园散步,避开猛烈的人群,熟悉的场景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莫怀戚在《散步》里与母亲妻儿一同走在南方初春的田野上,那是他从小看到大‘没什么新鲜’的场景—大块小块的新绿,冒满新芽的树尖,咕咕冒泡的冬水。直到儿子说:“走在前面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他才恍然发现三代人一起散步的难能可贵—不爱动的母亲出了门,爱动的儿子听了话,多雨的春天放了晴,条件着实不简单。

窝在家里创作文思枯竭时不如去散步,戴上耳机沉浸在边走边思考的世界里,更容易抓住昙花一现的灵感,捕获最动人的表达方式。

柴可夫斯基是音乐界的散步达人,每天雷打不动要出门遛弯几个小时,梅克夫人为丈夫手绘了一本《公寓散步路线指南》,某天老柴沿着指南遇到了一名因失恋烂醉如泥的泥瓦匠,听他边哭边哼唱着挽留情人的民间小调,深受触动后创作了《D大调第一弦乐四重奏》的第二乐章:如歌的行板,让当时名重一时的大文豪托尔斯泰都听得潸然泪下。

女孩们常用‘一起去散步吧’作为间接表白的试探,散步与旅行最大的不同是没有目的地,只在熟悉或陌生的地方无所事事随便走走,倘若对方连散步都不愿意,大约是对发出邀约的人没有太多兴趣。

法国画家弗洛朗在东京散了6个月的步,一辆二手保姆单车,一趟没有计划的旅程,他用彩色铅笔记录东京大街小巷的偶遇见闻,创作出真实生动的旅行绘本《东京散步》,获得了2009年法国国际地理节托勒密奖。

一个人散步是独处放空,两个人散步也许有更多乐趣分享。《转转》里霉运当头的竹村为了还债不得不接受债主福原提出的要求—陪他到处转转直到满意为止,于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开始了没有尽头的街头漫步。

狭窄的小巷,末班的公车,街边的爱玉,巨大的信号灯,廉价的猪排茶泡饭…竹村在熟悉到忽略的日常里慢慢找回了失去的自我,正如电影所说:“多走几步路,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这才是散步的本质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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