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理事会读写营 第0114号习作(选做)
满地散落的黄叶随着北风在空中飞舞,路上的行人把口罩都戴了起来,既防病毒又保温。双手拎着沉甸甸的菜,冻得冰凉的双手也只能挨着,直到到了门口,“垮啦”一股脑地把一堆塑料袋放在地上赶紧打开房门,一股暖流迎面而来,还是家里暖和啊!
刚到南京时,觉得这里的冬天尤其的冷。长江以南没有集中供暖,屋外什么温度,屋里也一样。坐在屋里就会越坐越冷。这种冷从脚底开始一直冷到鼻尖,被子摸起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干爽。睡到半夜双脚还是冰凉的。刚炒好的菜热气腾腾,等端上桌子便冷得不愿入口了。吃饭时牙根冷得直打颤,一只手始终踹在衣服兜里,穿得臃肿得像只大狗熊。可恼的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冬天不仅开着窗,还不开空调。他们说习惯了,没有觉得很冷啊!
打开空调总觉得屋里会有些味道而且让人的喉咙干的难受。后来我们给屋里安装了暖气,从寒冷的门外进来,一股暖流扑面而来,瞬时感觉好温暖,脱掉厚厚的棉服,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了。
在八十年代末西北的单位还没有安暖气,每家每户冬天都是要生炉子的。在楼头每家会有一个一米长,一米二左右高的煤棚,上面用玻璃瓦盖上。
一到冬天爸爸就会骑着三轮车采购上满满一车煤。我记得小的时候,刚开始是烧散煤的,后来变成了蜂窝煤。一大堆散煤拉回家后,爸爸要用铁榔头敲成小块,带着厚厚的白纱手套把敲碎的煤块放到自家的煤棚里,每天放学后我都会拿个小桶,提一桶煤上去以供当天取暖用。
当时的煤棚也是弟弟他们这些小朋友玩耍的好地方,经常看到他们在狭窄的煤棚和楼头之间穿梭。不时传来弟弟银铃般的笑声。妈妈总说弟弟走路不带眼睛。可不是吗,昨天一头撞在柱子上左边立刻鼓起一个鸡蛋,今天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又一头撞在墙壁上,把墙都震得咚咚响,右面又鼓起一个大包,活脱脱像过去小儿的发髻,只是长在了额头上,更像是牛魔王的两个角,他也不哭不闹顶着一对大角又接着玩去了,真是皮实啊!
有煤就得有炉子,家里是铁炉子,炉面很宽放置在客厅,接上长长的烟筒一直伸到门外。把炉子点燃不那么容易操作,尤其早年烧煤块,通常要费好大劲,弄得屋里乌烟瘴气,但是一旦点着了,就要像养护初生婴儿一样尽心呵护,注意添煤,及时清理炉灰。就不会让火种熄灭了。因为烧煤再加上爸爸原来抽烟,我觉得家里的墙壁都有一点发黄了。
冬天里煤炉子给我最深刻的记忆是:一家人利用好它的每一分热量,在宽大炉盘上可以随时放些瓜子花生或者煮熟的红薯、凉馒头。一家人围着炉子一边聊天、讲故事,一边翻转着地瓜和馒头,直到烤得地瓜皮和馒头皮硬邦邦、黄灿灿地散发着香气。我们便小心地剥开地瓜,香气随着热气一下子扑鼻而来,我抢皮吃,妈妈吃心。馒头皮焦焦脆脆,里面却松松软软的,那就是我们小时候的零食了。到了晚上,炉头一定要坐一大壶水,慢慢地烧,夜里睡觉之前洗脸擦背烫脚都要靠它。当然这种炉火熊熊暖暖的有它的美丽,也有可怕的烧烫伤危险。有时要把烧完的蜂窝煤夹出来换上一块新的,就有可能松散,煤块掉到脚面上,还有可能烟筒不密封,导致煤气泄漏,引起煤气中毒呢!
虽然烧煤的历史已经过去,暖气、中央空调等各种干净方便的取暖方法早已取代了烧煤,但是那红彤彤的火炉带给全家人的温暖,我们围坐在火炉旁烤地瓜,吃馒头听爸爸讲故事的快乐时光如珍珠般永远沉淀在我记忆的河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