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一直常年求学在外的我,对家的情感多出了一点复杂 。少不更事时,那种情感是腻味,想要极力摆脱;少年更事时,那种情感变成了思念,摆脱就成了笑话;自从三年前我的姥爷生病卧床不起后,就自然而然地又滋长出了一种新的情感——牵挂,牵出了时间的静谧,滴滴答答,让人由衷地感受到了距离的真实和思念的缥缈。细想来,这似乎成了时间轴里的永恒不变的规律,悄无声息而又无能为力。
从小到大都不太喜欢医院这种地方,并不是因为它浓郁的消毒水味道,而是充斥其中随处可见的悲痛,释放的 、压抑的,似乎都向你诉说着一段又一段的人间冷暖。生活中的我们早已见惯了的那些,又如何奢望在这里寻求安慰。
我所去的那个楼层基本上都是丧失了自理能力的老人,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不仅仅是消毒水所能掩盖的,走进那里你就能清晰地辨识出大小便失禁的味道、人的体味甚至死亡的味道。走廊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晒太阳,那些都是一些身体好的,还有很多整天就只能躺在床上,对于他们而言,走在走廊里的你或许就成了这一天中最稀奇的事情,你会听到有人跟你打招呼,这或许会成为他们一天当中唯一的一句话,而更多的是听到犹如小孩儿般的吵闹声和家长般的训斥。
两个人的小房间,一面墙上有个小电视, 似乎是跟随着电视的尺寸,声音也被开得很小,小到让人只能无奈地看字幕,瘦到皮包骨头,身上只盖了一个毯子,一头短短的白色发茬,你看看他,他也总会用那平静如水的眼神回看着你,这时候我本能地无限放大自己的同理心,但我觉得他一定会嘲笑我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行为吧。我们之间的交流只局限于我所传达给他的信息,此时更像是一场我的专场年度总结,只为了他一个观众。
在时间面前,每个人都是微不足道的,愿我们在各自的岁月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