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科室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叫惠梓涵。惠梓涵长得极标致,嘴巴,脸蛋,身子都小小的,眼睛却大大的,圆圆的,像会说话似得。我们都叫她小美女。
起初问她名字的时候她不说,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咧着嘴笑。
有时同事问她“美女,你今年芳龄呀?”
惠梓涵小小的嘴巴咧成了月牙状,仰着头说“不知道。”
再问:“你多大年龄呀?”
惠梓涵依旧咧着嘴说:“不知道。”
同事逗她:“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那你知道什么呀?”
她妈妈正好路过,冲她叫到:傻子,你不知道你几岁呀。
她瘪着嘴笑了笑。
过后惠梓涵悄悄的问她妈妈说多大年龄是什么?
原来五岁的她只知道几岁,却不知道几岁和芳龄和多大年龄是可以画等号的。小小的孩子的心里没有那么多词语来描绘这个世界,更没有过多的词语来修饰这个人类。
后来熟了她就告诉我她叫惠梓涵,名字很绕口,我拿个本本让她把名字写在本子上。她接过本子,立马把本子摊在地上,整个人也趴在地上很认真的写起来。
写完了递给我看。
我说:“你姓惠呀?姓惠的人真不多呢?”
她笑。
她问我;“你猜我爸爸姓什么?”
我说:“姓慧。”
她笑。
我说:“是不是?”
“是。”
“你们家里几个人呀?”
“两个。”
“怎么两个人呢?”
“我妈妈和我。”
“你爸爸呢?”
“我妈妈不要我爸爸了。”她很认真,和我们聊天的时候嘴巴一直笑得像个月牙。
下午惠梓涵拿个浅绿色的大饮料瓶子跑到我身边问我:“你猜这是啥?”
我正在打字,粗略的瞄了一眼说:“水?”
她说说:“不对。”
“饮料?”
“不对。”
“那是什么?我不知道了。”
“小蝌蚪。”惠梓涵仰着脸咧着嘴笑咪咪的说。
我停下手里敲打的键盘,仔细看了看。瓶子里装的的确是几只黑乎乎的小蝌蚪。
“呀,真是小蝌蚪。你在哪里抓的?”
“在山上。”
“你去云台山了呀?”
“嗯。”
“去几天呀?”
“一天。”
“山上好玩吗?”
“不好玩。小蝌蚪好玩。”
“你以前见过小蝌蚪吗?”
“没有。”
“那你的小蝌蚪吃什么呀?”
“吃面包。”
“你学过小蝌蚪找妈妈吗没?”
“没有”
“那你的小蝌蚪找不到妈妈怎么办呀?”
“她长大了就变成妈妈了。”
“奥,你真聪明,小蝌蚪长大了就能变成妈妈了呀。”
“小蝌蚪长大就变成青蛙了。”
“那她现在找不到妈妈怎么办呢?你把它们抓起来放在这瓶子里,它们不就找不到妈妈了吗?”
“山上也没有青蛙。山上也没有妈妈。它们长大就变成妈妈了。”
我听了惊奇,孩子想法真单纯,不管这个世界多么糟乱险恶,在孩子眼里始终是天真无邪的。在她看来小蝌蚪是能吃她喂的面包乖乖长大的,长大了,小蝌蚪就能变成妈妈了。在这期间它是不需要找妈妈的,此刻小蝌蚪的任务就是努力的成长。
多么美好的想象呀。可是小蝌蚪真的一长大就能变成妈妈吗?她不知道这其中要有多少路要走呢。
小小的孩子,天真无邪的内心世界,不知道人间愁苦,不知道道路曲折艰难,把人生看成一条短短的直线,像是用不了十几年的漫长时光,仿佛几天就够了,小蝌蚪就能如她所想,在某个黎明到来的时刻忽然一天就长大了,变成了不需要寻找,不需要保护,不需要关怀的青蛙妈妈。
孩子看到山上没有青蛙就真的以为山上是没有青蛙的,孩子看不到背后深深的忧愁和伤痛就真的以为是没有忧愁和伤痛的。
思维牵拉成一条直线,日子和世界就一下子变得简单多了。像是芸芸众生中每个人每天的忧愁和烦恼一样,不穿过漫长的隧道其实也是看不见的。
那么就学学这些天真的孩子吧,看不见山上有青蛙就乖乖的相信它没有青蛙吧,反正小蝌蚪会自己长大,会自己变成妈妈,这样就不需要任何关怀和疼爱了。看不到小蝌蚪成长为妈妈这一路的艰难和曲折就别去想那些艰难和曲折好了。
眼中看到的是简单的,心中就相信眼睛所看到,不要去想那么复杂,这样世界也就像孩子般可爱单纯,简单轻松了。
其实生活原本的面目似乎也就应该这么简单。不信你看吧,小蝌蚪长大的确是会变成妈妈的。
作者简介:江筱筱
一个多愁善感的八零后姑娘,真诚善良,情感丰富,温暖如月,恬静如水,喜绘画,痴文字,略懂医学和教育。
12年开始混迹与榕树下文学网站,在田园文学社做编辑,14年转战江山文学网站,在边锋社团任编辑。代表作中篇小说《婚礼》,散文《光阴里的修行》均被刊登云南墨江《回归》杂志。
这一生钟爱文字、图书、绘画、写作。向往山水间、花草中、田园里的生活,爱生活的小女子,愿执笔带你走进小时光。
【齐帆齐自媒体写作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