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本书,你早有耳闻,或者你已经买来放在一边,甚至你曾在少年时代随手翻过几页,却一直未能认真将它读完。对一些人来说,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就是如此。
《老人与海》的内容并不复杂:老渔夫圣地亚哥,独自驾着小船出海捕鱼,收获一条巨大的大马林鱼,然而这大鱼最终却被鲨鱼吃掉。这故事看起来过于单调,再加上海明威极简的写作风格,我所读到的中文译本不过90几页。这样写作手法,让人忍不住在阅读的时候去想像。不同的眼睛,读下来会有不同的收获。 这是一本有争议的书,但并不影响它成为经典。
“老人瘦骨嶙峋,后颈上是深深的皱纹”
小说开头对圣地亚哥的描写,是一个让人揪心的画面。我最看不得的,便是人老去的样子,总觉得格外煎熬。读这本书时很难理性控制自己的情感,总会想起我的父亲,尽管他要比圣地亚哥年轻许多。我看过他中年时期的意气风发和强大,于我来说,无论是对事业还是家庭,他都是超级英雄一般无所不能的存在。最残忍,是英雄迟暮。曾经的无比骄傲在老去时归于平淡,这失落让人想到就会难过。
圣地亚哥也是一个英雄,尽管他已经老了。
他不能拯救世界,他只是个八十四天都没打到鱼的倒霉的老渔夫。“他浑身显得很老,但双眼除外”。还好,他的眼睛还没有老,“它们有着海水的颜色,透露出乐观和永不言败的神色”。嗯,英雄这个词儿放在他的身上也没什么不妥。我又想起父亲说过,人生还很长,当然要继续努力生活下去。
海明威笔下的老人有着坚强的意志,老去的他对美好的事物依然充满了向往。
不得不承认,这部分相当打动我。圣地亚哥唯一的朋友是个小男孩,在捕鱼时他曾几次感慨“要是那孩子在就好了”,仿佛小男孩可以给他信心和力量。他是爱着大海的,尽管他在这片海已经八十四天都没有捕到鱼了。他会和鸟、鱼和海风这样的朋友聊天,当然,大多时候他只是在喃喃自语。
对于那条让他拼了命用三天三夜才捕到的大马林鱼,圣地亚哥的情感在发生变化。
在读着这漫长的过程时,我的内心有过煎熬,忍不住想如果面临同样的情境,不知会如何撑下去。圣地亚哥心里仍然有对生活和生存的热情,他从一开始兴奋地觉得终于结束了捕不到鱼的噩运,并为这样一条大鱼可以为他赚很多钱而开心;到漫长的人鱼博弈的过程中,他渐渐开始欣赏马林鱼的智慧和毅力,也许是因为独自一人在深海太过孤单,他把它当成了伟大的对手;到最后,圣地亚哥被感动了,他为马林鱼的死而感到难过。
原以为捕到了大马林鱼就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但生活总会不断给人考验,挑战着我们的极限。圣地亚哥在带着战利品返回的途中,遭到鲨鱼群的围攻。如果说与马林鱼交锋的时刻他是顽强的,那与鲨鱼搏斗的过程,他的硬汉形象便更加伟岸起来。
圣地亚哥用“坚定的力量和狠毒无比的心肠,在几乎没有希望的情况下与鲨鱼搏斗”,下定决心“要跟它们斗到死”,这过程远比追捕大马林鱼要惊险的多。一个精疲力竭的老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劳动果实,重新振作起来,迎战鲨鱼群。这过程听起来就很艰难,但他在心里说:“只要我有桨,有短棍,有舵把,我一定要想办法去揍死它们”。最终辛苦捕到的大鱼还是被鲨鱼们吃个精光,但圣地亚哥赢了,他战胜了鲨鱼群,他是个英雄。他说,“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平凡人的平凡事里,有着最真实的伟大。《老人与海》的故事有些残忍,每取得一点点胜利都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结果还是有无法挽回的损失。但这故事又让人心生希望,从某种意义来说,老人是个胜利者。他不屈服于命运,凭着自己的勇气、毅力和智慧,与艰苦的环境做斗争。失去了辛苦捕到的大马林鱼,却捍卫了“人的灵魂的尊严”。
圣地亚哥这个人物是让我感动的,读到最后,我似乎明白了父亲说的“别为我担心,我的眼睛还年轻”。我们不该因为生命有限而扼杀与生俱来的欲望,而这最基本的欲望就是让有限的生命灿烂地燃烧。曾经为自己不顾一切地奋斗过,这便是活着的证明。
生活也许会让我们烦躁和不安,但请你一定不要失去信心和希望。无论结果如何,自我实现的过程会让人逐渐得到勇气和坚毅,这是人生不可或缺的。
请你坚信,哪怕时间有限,这都是一个值得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