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北岭

        在以风景名胜著称的旅游城市肇庆,北岭极易为人们所忽视的一座山,北岭,既无星湖之水的秀丽,亦无鼎湖山威震南粤的名气。只因在城的北面,微不足道的就俗称北岭。未曾想离开肇庆,离开母校久了,心里最为惦念牵挂的却是北岭。

            北岭位于在肇庆古城之北,在延绵起伏的鼎湖山脉中,奇峰兀立地像屏障一样,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北方的寒流,令这古老而年轻的城市四季如春。北岭的山脚下就是我们物华天宝,地灵人杰的母校。记得校园当年流行的一首诗,称之为:北岭山下神奇的土地,西江河畔璀璨的明珠。如果说母校是慈祥的母亲,母校依偎着的北岭就像威严肃穆的父亲,而我们似乎就像他们手心里,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北岭离我们如此近,几乎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北岭离我们似乎又如此远,同学们游星湖爬鼎湖山的很多,但很少人爬过北岭。 爬上到山顶的就更少了。

        当年的我喜欢爬山,校园附近的鼎湖山,羊跳峡及其他一些不知名的山都去爬过。鼎湖山,七星岩去得最多,都是陪慕名而来的朋友或同学去游玩。那时候鼎湖山上假鼎还没立起来,跑到山顶就是光秃秃一小片山地,啥也没有。七星岩也还是连一片,拿一张旅游卡就可以爬尽七星岩所有的山峰,与现在那种几座山几座山隔开来,一鱼多吃式的卖门票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终于,我决定爬北岭了。还是一个人,吃完早餐,翻过校园围墙我就往北岭进发。没有人告诉我爬山的路,我也不知道路在哪?但对一个人山里长大的孩子来说,这不是问题。生活的经验教会我,山上可以说没有路,也可以到处都是路。

        北岭, 从山脚到山腰的路段是平缓的,因为平日里走的人多,山径痕迹明显,所以爬起来也不费劲。漫步山径,穿行于修林茂竹之间,听脚步沙沙,溪流淙淙,很有世外桃源的诗情画意。峰回路转,再往上爬就难了。这是一个山体的断层,断开处裸露的都是岩石,岩石与地面几乎七八十度的坡度。整个高度有三十多米,而且没有什么植被可以辅助攀登,站在岩石下,只能仰望。对着这样一段似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岩石路,唯一给我勇气和力量的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登山的,我是小心翼翼看几步,才走一步。登山,越是危险的路段,越需要谨慎,不仅要考虑怎么样往上爬,更需要考虑在确实爬不上去的时候,怎么样才能安全撤下来。爬山的自信源于进退自如,而不是什么侥幸心理。

凭着自小培养出来的爬山感觉和进退自如的路线规划,我爬上了这段悬崖峭壁。只是还来不及稍微喘一口气,就被眼前植被吓着了。山脚的阔叶林,到山腰已被低矮的灌木丛代替,密密麻麻,横枝斜出的杂树小竹,将山路遮得严严实实。低下头才能隐隐约约看到行山人曾经留下的痕迹,原来人家都是钻过去的,于是我也跟着钻,心底最坏打算就是钻到哪,算哪。甚好这段山路不是特别长,几百米之后就钻出了这片丛林。

穿过幽暗丛林,眼前视线蓦地开朗了。山脚下的西江,西江绕城而过的城区,都孩子玩具般的展现在眼前。脚下的路也舒坦多了,接近山顶的小路,四周长满了油油的青草,山风掠过,起伏连绵,煞是好看。

北岭的山顶没有树,也没什么草。后来自己爬过的大部分高山,山顶大抵亦是如此,高处不胜寒,看来草木亦然啊。

登临山顶,置身于苍茫天地之间 ,羽化登仙的感觉油然而生。广西方向的莽莽大山,就像山的海洋,无数山峰像层层叠叠的海浪,咆哮着,奔涌着,连绵起伏直到天边。襟飘带舞的西江,则彩带似的绕着城而过。江上点点白帆,大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气概。更近点的是星湖,偌大的星湖像块翡翠,静静地依偎北岭的山脚。星湖上的七星岩,江边叶挺将军当年的阅江楼,则孩童玩具似的,小巧玲珑的摆放在那里。“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北岭就是如此的北岭。  在“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热闹与潮流中,北岭这样的一座山,显然有点异类。但北岭却以自己独特的魅力深藏不露,不媚俗,不逐流,在天地之间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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