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后院有一棵苹果树,是前房主留下来的,估计有二十多年了。
搬来的第一年,春暖花开时分,白色的苹果花开了一树,粉中带白,白中带红,摇曳在微风中,煞是好看。进入秋天,美丽的苹果花纷纷落下,一个个花之果虎头虎脑地冒出来,一天比一天大。长到九月,就饱满成熟得可以吃了。
刚来加拿大的那两年,我们生活的焦点还在适应新生活上,竟没人将目光停留在这棵苹果树上。我们摘下一些苹果送给左邻右舍,剩下的就挂在树上任其自生自灭了。待苹果瓜熟蒂落,铺满一地,来不及捡起丢到垃圾箱里的,最后烂在地里。
今年是我们来加拿大的第五年。转眼,树上又结满了果子,可能是五年里苹果树的枝桠发展壮大,今年结的果子比往年更多。
同以前一样,我们又摘下这些苹果,给认识的邻居送去。可树上还有好多,要像往年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烂掉么?
朋友来我家,摘了一个苹果吃,点头说,味道不错,很好吃呀。
我说,太多了,怎么吃都吃不完。
她说,烂掉多可惜啊,哪天我们一起做苹果酱吧。
周六,她搬来一打梅森瓶来我家,我们卷起袖子做果酱。
X带两个孩子在院里架起梯子摘苹果。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就摘满了几大箱。我们将红彤彤的苹果倒在洗碗池里,注满水,那些可爱的苹果就打着滚在里面快乐地洗澡了。
淋水出来后,我和朋友开始削皮去壳切快,放在烤盘里。我们俩忙活了三个多小时,手臂都酸了,才将所有的苹果处理完。
足足四大烤盘,装满了白白的苹果块,撒上糖,搅拌均匀,放在预热的烤箱里。
到了傍晚,等苹果烤出来,我们都有些累了,没有了力气再继续加工。只好先分装到梅森瓶里,朋友抱走了一半,我留一半。
过了几天,朋友在家里又做了处理。她说先将烤好的苹果块打成浆糊,放在锅里加热不停搅拌,直到熬成果冻状。她终于做成了好吃的苹果酱。不愧是自家的有机苹果,好吃又有营养。
我呢,我看着六大瓶的苹果块,却无论如何不想再加工了。有点儿时间,我想写东西,不想在苹果上花费力气了。我也不是非吃苹果酱不可。我舀出一勺果酱半成品,尝了一口,恩,味道还不错,不如就这样吃吧。
于是,我的早餐变成了麦片苹果。天天麦片苹果,吃了两星期。
没彻底消毒的苹果块在梅森瓶里不能久放。用了整整一下午加工的苹果块儿总不能看着腐败坏掉。我看一个人的进度不行,就发动X来吃,而孩子,却是怎样都不肯配合的。
终于,苹果让我们吃得只剩两瓶了。
快入冬了,看着窗外那棵高大的苹果树,看着那些伸向半空的枝条,我心想,难道来年还要再纠结怎么处理苹果么。
看来,得把邻居家的电锯借来,将那些张扬的树枝锯下。明年,就让这棵硕果累累的苹果树低调做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