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厌其烦地临池读帖,终究是为了获得、或进入书写的自由,那是一种不断捕捉的过程且永无尽头。
对书法,你得足够敏锐并长久地保持敏锐,如此就不单单是敏锐的问题,而是状态本身了。
下笔若见心浮气躁,不妨临临王圣教……书学清凉散呐!
学写字的人,别动不动就五体精通、遍涉百家,说这话的、特别是在自己掏钱印的作品集子上如此介绍自己的,多半不靠谱。跟那些江湖上自称当代书圣的人一样,信不过。
永禅师结体上的裁山剪水、笔法上的移步换景,与怀素结体上的随势成型、笔法上的即生即灭,实属一枝两花,都是典型的禅家门风。永禅师的千字文,得踏实临一百遍,才能知道什么叫裁山剪水,知道了这个以后,也就彻底解决了书法的结体问题,结果是:你的字随便怎么写,都不会难看——写字这事,就这样气人,没弄明白何谓结体之前,怎么写都别扭,弄通以后,想写难看都难。
禅意入书,并非故弄玄虚之论,个中关节,固然是说不透的,但并不表明不可意会,譬如先放掉你心底的那点小虚荣小野心……是放掉,不是忘掉,忘是忘不掉的,那就先放生。
韵不及晋,法不逮唐,两头不讨好的宋书,却最有人情味,也最自由!就像佛家之慈悲为怀,既不会如儒家那般正襟危坐,也不像道家那样玄之又玄。故而唐书如儒,晋书近道,而宋书慈悲如佛……这就是宋书亲民的原因。
不但要唤醒汉字本身的神性,还要唤醒笔毫本身的灵性,人只是其中的发现者和引导者,从来就不是绝对是主宰,这几乎是书法所有的秘密所在。不要老是想着要表达点什么,表现点什么,那不叫执着,那是魔怔。
学米芾容易出现的一个误区是在细节上过分纠缠,这首先是理解上的问题,则容易将米芾笔性使然看成是笔法使然,是的,笔性与笔法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我们在学习用笔墨表达的同时中也应该给笔墨本身留有足够的表现空间,就像一个将军在坚定自己的战略决策的同时,也应该相信前线将士们的智慧与勇气,相信他们!
简化经典和盲目从众,是当前书法界最为普遍的弊病,所以就出现了国展千人一面、个展似曾相识的现象,别得意,你也可能正在那条大道上飞奔,也别愤青,你并不见得更高明。
【说明】这种小语录,都是以前学书法时随手记录下来的笔记,现在看来不见得正确,但还算真诚,似有可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