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婆自2007年在西安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方式相识相知相恋。
当时,我在西安已弹尽粮绝,苦不堪言,在老婆的到来且支撑接济下才得以吃上牛肉面和胡辣汤,后来,老婆怀上了我们的大女儿,我们在西安混不下去了,我带着老婆和未出生的大女儿回到户县老家。哪天晚上我们到家,家徒四壁的山野我家十五瓦的灯泡发射出的光芒似乎还不及十五的月亮光彩照人,年迈的母亲高兴地有点茫然失措,患得患失起来。我们村2000年前后村民纷纷砍掉苹果树后,村里的支柱产业倒了,村子里的光棍数目日趋见长,村里的小伙说个媳妇不太容易,老母亲似乎乐极生悲起来了。
第二天,我年迈的母亲一边席坐在新修的还没粉饰的屋中央,一边用大人的旧衣料给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改做衣装和包毯,一边叹息,哎!还有那么多的账,以后在办呢?
后来,我和来自陕南大山里的媳妇草草举办了简单婚礼,之后,新的艰难生活开始了,老婆有孕在身,也不会骑自行车,只能蜗居在家待产。我当时无事可干,意踌躇,心难受,敢问路在何方?
一天晚上,老父亲从村里三皇庙聊天拜神回来,听庙里人议论村里黄婆婆想将自己的3亩半杏园承包出去一千元都没找到下家,我们一家人商量后,我想村里人逮两个猪娃都800块呢?我决定将杏园拿下来,第二天晚上跟黄婆婆和她从外地回来过年的儿子说好了,黄婆婆说道,你家情况婆知道,啥时候杏卖了钱,一年給婆拿一千块就行了。杏园的事就定下来了。
经过我们的三袋尿素和三次打农药,杏园杏子两个月过后,可以卖钱了,邻居嫂子以每人20元每天帮我们请了邻村五六个年轻嫂子下果子,在园里批发和用哥哥面包车往西安水果店拉了三次,一清算还挣了7000元,这些钱可给我们解了燃眉之急。
随着环山旅游路去财神庙,楼观台的游客越来越多。我和老婆在环山旅游路卖杏子一天下来还不感觉忧愁惆怅,有时较忙,打个电话让邻近面馆把饭送到,每到周户界鹰嘴崖状元楼日暮山巅时,夕阳余晖变淡环山路车流变少时,我和老婆拉着架子车把剩下的香仁梅杏拉到环山路北同兴西瓜基地村换上蔬菜和西瓜及毛毛票。归途拉着满架子车用杏子换来的西瓜,黄瓜,辣椒,西红柿等好多蔬菜上坡路回家,一路气喘吁吁,我在前边拉,老婆后边掀,竟然不知疲倦,还抬头看繁星点点和南面山坡逐渐增多的万家灯火充满了诗情和暖意,听到环山路上母亲抱着女儿的呼喊和女儿嗷嗷待哺的哭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到家看着满架子车的战果和一堆堆的毛毛票至今想想都心疼不已,转瞬十年风逝,转瞬大女儿都十岁了,曾经的南面山坡万家灯火已成成过往,南面山坡的村庄都搬到山下了,几多朝朝暮暮,漫漫云烟无数,激荡着情感,蹉跎了岁月,想起十年的风风雨雨,酸甜苦乐,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后来村里响应政府的产业结构调整,村民们纷纷栽种了葡萄猕猴桃,而且批发价格都能达到3~5元每斤,效益都很不错,村里的杏树几乎都砍光了,留下屈指可数的几家。
看着村民们朝朝暮暮,辛勤刻苦的葡萄猕猴桃地忙碌过往;看着环山路上越来越多的车水马龙,喧嚣如流;看着路边挤挤挨挨,数不胜数的葡萄猕猴桃摊贩不由得想起和老婆一起路边卖杏的峥嵘岁月和那个黄婆婆家的香仁杏园。
山悠悠,水悠悠,一路秋风吹过,寒风又起,我们平凡普通的人们,打打气,鼓鼓劲,继续做我们自己生活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