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直在梳理着前辈的遗物,渐渐地从一些摘抄的笔记中读到了什么,二十几年前清秀的字迹,令我汗颜,一种执着和专注,对比于前辈,今天的我,似乎缺少了一分专注,或许有诸多借口,但那借口便是不专注的表现,春夜,躁动的思绪,终于沉静下来,因为找寻到了一种叫作纯粹的东西,人生之而来,带着不修边幅的纯粹和沉静,而在经历了纷繁之后,还一如既往地保留那份独有的纯净,就足以令人钦佩。
这是一大片荒野之地里面崛起的奇迹,复兴路到金沟河,西四环到玉泉路,青砖灰瓦的楼房尚在,见证了中国航天最初的艰难和执着,中兴的沉稳和寂寞,经济大潮冲击下的无助和自强,以及盛世之下的腾飞,这么多年了周围的日新月异,却如同过眼云烟,独有的一份洒脱,在无助的深夜默默燃起的香烟的雾霭幻化中清晰。
人生故我,纯粹如昨,或许当下过多的累,是因为背负了太多,太多不该去思索和追寻的东西,人是复杂而又感性的,不要期望于一个人长久而理性地去思考,我们常常囿于周围的环境,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在经历了许多之后,蓦然回首,会在不经意间发现人生的至美和真谛。
那么我们的追寻到底应该是什么?
1955年9月17日,被美国无理扣留5年之久,即将登上克里夫兰总统号邮轮的钱学森坦露了回归祖国的心愿:“我已经考虑了很久,不打算再回到美国,我要尽最大力量来建设自己的国家,让中国人民过上幸福、有尊严的生活。”
也许,你我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自我,但在内心深处,又永远是不可逾越的王者,在夜深人静之时,任凭思绪四处的游荡,洒脱而又任性,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但在那个时候,却又是异常地理性,无需登临泰岱即已经可以小天下,包括自己身体里面的小。
我最初的致敬,是那些默默无闻的前辈们,为此我可以与人正面交锋,而我最终的致敬,还是那些一直默默的人们,人们创造了历史,平实的生活永远不会是平庸。十八年前,我来到永定路,在旧楼和青砖的办公楼间穿梭,在二街坊门口的菜市场里挑挑拣拣,在一堆已经日渐矍铄的面孔中找寻我最初的追寻,有时带着疑惑,这是不是我要准寻的最终,有时也会迷茫,人生是那么的短暂,我们需要尽快地成长,需要释放已经积蓄了多年的力量,而最终明白,很多的时候我们需要的是砺练。
即便,技术是单纯的,因为单纯,所以不会那么轻易地敞开其胸怀。
一以贯之,是上一代人最为真实的写照,静下心来,沉得下去,没有过多的浮躁,战胜了太多的不可想象,因为那个年代,很多技术实现,单是想想就会把人累倒。
某天,吉龙根老师拎着一大堆素材过来了,我在开会,大圣帮着一一记载梳理了过往,中午送吉老师上了班车,再见时有些酸楚,其实从退休到现在,只是几面而已。曾经以为,没有太多的纠葛和情感在里面,但自从梳理那段过往时光,一种思绪就久久地萦绕在我的脑海,跟他们比,我们缺少了什么?也许在技术层面,我们可以超越,但在精神和气质层面,我们永远有一段难以逾越的距离。也许,许多的不同,决定了许多的不可同日而语,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必要。但,昨日的光,依旧熠熠,而今天,我们却难以在日常中找寻到令自己心安的东西,或许,当现在成为过往,这也会是一种值得称道的东西。
记得第一位工作后的师傅孔经才,几面而已,其实已经过了十二年,在办公室,我和阿灿与他聊了不到一个小时,他把五棵松的房子卖掉了,再见,不知会在何时?
最初,我在他的指导下做惯组(IMU)的六自由度试验,用汇编,实现一个导航运算程序,转电,点火,一个小台子,一个小型的试验,却在他的口令中显得那么有感觉,而最终我在梳理那段历史时,却发现他是软件专业最初的缔造者之一。
夜深时,读那些别人眼中似乎是飘渺的三十几万字时,我真的会流泪,不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这是切实的过往,别人不懂,自己人会懂,那段历史,是再平常不过的生活,这是属于航天人平常的日子,早上睁开眼可能要面对的纷烦和无奈,而更多的时候,回望这一段时光时,却是莫名的幸福,无以复加的珍惜。
致敬过往,致敬无名,致敬默默奉献过和奉献着的航控人,没有必要蹭什么热度,只是觉得,他们应该被尊重。这是一个普通的团队,许多人只能无名于这个世界,因为最初的选择所决定,家与国,在很大程度上,这一代人有这样的家国情怀,祖国需要的就是自己努力的方向。雄鹰负风高飞,不仅仅是为了感受大地的苍茫,也不是为了领略壮美的山河,更不是为了满足内心的小梦想,巡天狩猎十万里,静观银河璀璨星,更多是一份情怀,情怀已久,那就是摆脱过往的屈辱,成为自己命运的执掌者。
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我与近十个的年长的同事们聊过往,他们只是在说着那段时间的技术,发展,别人,却不是自己……在他们心里,自己再普通不过了,但是千万个普通的个体,汇就成为历史前行的洪流;如同千千万万普通劳动者,以自己的拼搏谋求更好的生活,成就自己,也成就了所有……
深夜,我默默地诵读稚嫩的文字所描述的过往,就像对待一个萌翻了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好,即便是有缺点,那也是眼见着一点点成长的。
其实,没有什么是完美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物都有着自己特点,优点和缺点,却是每一个自我区别于他人的不同。一个没有个性的世界,必将是死气沉沉的暮没。总是以为,只要,不拿自己的缺点,去抗衡这个世界的优点,一切还是行得通的。
一些事,必定是许多人的合力前行,必定是抛却了个人的得失和恩怨,一些事只有在不去索求太多时,才会有更多的收获。
无畏的前行,航控人在路上,一路披荆斩棘,一路砥砺风雨,在舐舔伤口的同时,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规划着和践行着自己前进的方向,新一代的航控人,继承前辈们优秀的沉积之后,在控制系统各个领域,努力向前,形成了一个向前的巨大合力,牵引着这艘航控巨舰奋力向前。
航控之路,在向前延伸着,与这个国家一起,充满了希望和崭新的力量,一路前行,无所畏惧。
前辈们给后世留下了可以致敬的机会,那就去虔诚地把握住。生在永定路,死在八宝山。若心不在永定路,怎会感知的到?这是一个触及灵魂的话题,扪心自问,我们,敢。
昨天晚上,谈及叙利亚,妻子说了一句话,没人敢欺负中国,多亏了你们,那一刻,我欲泪奔。
致敬过往,致敬无名,致敬默默无闻的人们,这一城,这一国,始终离不开他们的付出。
谨请记下我们已经化作浮云的溢美之词,你们配得上(以下是已经被毙掉的文字):
“五千仞月黑云飘,向日迎风上九宵。万水千山脚下过,昆仑东海暮而朝。”这是一首描写雄鹰的诗,写出了是雄鹰就该展翅高飞的壮怀。而雄鹰飞的高飞的远,要以一颗展翅高飞的雄心,练就一对无比坚强的翅膀,飞上云巅,渺万里层云。
“胡沙漠漠走长城,苍鹰盘旋上太空。浩荡乾坤鹏翼远,冲天壮志起雄风。”这一首诗,写出了是雄鹰就该有搏击长空的气魄。搏击长空,更需要练就一身的本领,在盘旋和俯冲之间彰显力与美的和谐。
“风在雕刻天空,天空在雕刻雄鹰,雄鹰在雕刻翅膀,翅膀在雕刻心灵”。这是多么富有诗意的句子,道出了飞翔的内在,有砺练,有挫折,更要有强大的内心,飞翔,是飞鸟生命的姿态。
“《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庄子.逍遥游》中的这一段话,说的就是神鸟负风而图南,前提就是要风之积要厚重、强大,才可以为巨鸟腾飞提供足够的升力。
在宏大的历史进程中,60年也许不长,但它见证了中国航天的发展历程,承载了控制系统的辉煌和坎坷,风云跌宕六十年,波澜壮阔一甲子,在飞跃千山万水的进程中,控制系统一路播散着希望,以自己的全力付出和奉献,与千千万万航天人一道,孕育出今天航天的大格局,也为巩固国防贡献了自己不可泯灭和忽视的力量。
永定河畔雄鹰飞翔,逐梦路长,却长不过航控人心中魂牵梦绕恣意流淌的黄河长江,一个华夏五千年的之后的盛世,在风中日渐强壮,但总会有宵小,怀揣着狰狞,一味的乖张,觊觎富饶和安康;为国铸倚天之剑,遍露锋芒,亮剑执杖,守候盛世的荣光。
除了外业测量,又一个有风险的活儿就是在固定的匹配区摆放角反射器,所谓的匹配区就是雷达成像区域,角反射器用以标定特定的算法精度,却是很关键的。每次去大漠戈壁挂飞,总要有队员与解放军一起奔赴戈壁深处,在那里执行摆放角反射器的任务,角反射器固定好了之后,战士们和队员就在一旁闲暇无聊,于是就会掏出极烈的西北酒,借用附近方圆百公里才可遇见的看门人的大锅,煮起了羊腿,先借着方便食品就已经喝得扶不住墙了,待到任务结束之时,羊腿还没有煮熟,我们的队员已经把留守房间的地上、炕上吐了个遍。西北边陲的战士们热情、好客,作风更是硬朗,于是从张志良到周志久,都倒在了戈壁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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