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去哪儿了

妈妈说我出生在一个大晴天,真好,阳光洋洋洒洒,空气中每一个粉尘都氤氲着欢乐。

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懵懵懂懂到长大成人,时间真的过的好快,日升日落,周而复始。

我看见时光骑着快马从我眼前飞奔而去,我想去追,可我只能看到飞扬的尘土,什么也追不上。

我在长大,我爱的人却在变老。

妈妈,为什么你的眼角有了细纹,为什么你的头上添了白发?

时间都去哪儿了呢?我想它曾藏进妈妈的发间,染白了她的发丝,也曾在她的脸上刻下几道细浅的纹理……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我该学会承担,也该成为骄傲。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跟爷爷走在一条长长的林荫小道上,我一边走,一边慢慢地长大,一开始还够不着爷爷的胳膊,转眼就长到能做爷爷的拐杖了。

“你啊,长得太快了,”爷爷笑着说,“可惜爷爷老得更快。”

那天哭着醒来,才想起爷爷已经不大认得出我了。

记忆里的爷爷,意气风发,背挺得很直,记性很好,会写很好看的毛笔字,经常帮村里人写对联,还会剪窗花……总之是个很厉害的人,只是什么也抵挡不住时光的侵蚀,岁月的蹉跎,呵,阿尔茨海默症,多么残忍的疾病,多么冷酷的时光。

现在的爷爷,前言不搭后语,生活无法自理,背不再直了,看到这样的爷爷,真的好难过。我学着去做饭给爷爷吃,可是爷爷连吃饭都无法自己吃了。手会抖,拿不稳筷子,可这曾是写下那么好看的毛笔字的一双手啊!

于是我只好一勺一勺地喂他吃,犹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也是这样喂我吃的。我忍不住捂住嘴巴呜咽出声,爷爷用不再清明的双眼望着我,笑着说:“不要哭啊,难过的事终会过去。”

小四说:“物是人非是我见过最狠的词。”

终于意识到,有些时光是再也回不来了。

所有的日子都如潮水一样哗哗地朝身后退去,日暮后喷薄的末世繁华开始落幕,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时光的痕迹,看到了朔风的踪影,看到了时间在我面前浩浩荡荡的打马而过。

时间都去哪儿了,也许它哪儿也没去,一直在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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