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眯起眼睛,努力借着屋外微弱的亮光辨别,不多一会儿,那脚步声轻轻地来到窗边,影歌将真气提起,袖中的短剑也已经握在手里,定要好好招呼这个夜半时分的不速之客。“咔哒”一声,窗户被人轻轻的撬起,影歌正准备将袖中剑飞出,屋外的动静却让她慢了一步。
竟响起来很多脚步声!不是轻轻的落在外面,而是整齐划一的跑步前进,听着声音就像是一只军队。声音毫无疑问将尚香吵醒了,她睡意蒙蒙的问:“怎么了?”没待影歌回答,窗外的黑影一掀窗户飞身进来,“没事,小姐接着睡吧。”
“大胆!”影歌腾身而起,冲着他过去,那黑影也不怎么避,就冲着床榻上的孙尚香过去,孙尚香听到陌生的声音也立刻清醒了,黑暗之中却看不清敌人,只得立刻坐起身子,将里衣扣好,飞速下床。屋外层层叠叠的脚步声很快就进到了院子里,喊叫声不绝于耳,火把的光亮也照亮了屋子。
影歌心想,这么大的动静,护卫也该醒了,自己只消得把贼人抓住,慢慢盘问便是。手上招式也不是致命的杀招了,直冲着生擒那人去动作。那人走到床边,竟有耐心的招架起来,
招式之间影歌手中的短剑划破了那人的衣裳,割到了皮肉,影歌也受了两掌。尚香一时之间有点慌乱,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她怕自己轻举妄动会连累影歌分心。那夜闯的人也着实奇怪,动作不着急,只隔开影歌凌厉的攻势,却没什么下一步的进展。
几十招之后,门外已经站满了人,借着屋外的光亮,影歌和尚香发现那歹人除了一件夜行衣什么也没穿,影歌的剑所破之处,那人身上就多一个血口子,但是他身形极快,影歌短时间内不能重创于他。今夜事事透着蹊跷,却不给尚香细想,她满心都是前线的事,一心只盼着早点抓住这个歹人,不要耽误自己启程的时间。
门外立刻想起了敲门声:“小姐,请您开门。”影歌怒道:“开什么门,歹人都破窗而入了,还不进来帮着拿下。”“轰!”房门被从外一脚踹开,门口只站了汤姓将领一人,他朝着尚香一拱手:“小姐,得罪了”,就直愣愣的进了房,三招之后,老鹰抓小鸡一样将那歹人提了起来,影歌暗自惊讶,心想许是这人累了,又许是这人知道大势已去,便不怎么反抗了。
汤副将将人提着,低下头去,问道:“请问小姐这人如何处置?”孙尚香心想还有两日天便到富春了,未免节外生枝,便说:“任由汤将军处置吧。”“那对我将士们如何说?”“照实说。”“是!”
汤将军转身走出去,大声对着站在楼下的随行将士们说道:“孙府小姐孙尚香不守妇德,婚前失仪。”
屋内的尚香和影歌大惊,冲去门口质问:“你说什么?!”汤副将看也不看,继续说道:“今夜受人密告,小姐与男子在驿站私会,我诚不愿相信,然现此男子已落网,人证在此,不容得汤某不信......”
“你再胡说!”影歌一把短剑抵在了他的领口,他终于慢慢转过头来,短剑何其锋利,立刻割开了汤副将脖子上的皮肉,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我方才进入时,小姐只着里衣坐在床边,影歌丫鬟与此男子缠斗不休,而我三招之内就制服了此人。此时影歌一招便将我封侯,几十招却都未能将歹人生擒,汤某不解。汤某更不解的是,若此人真是歹人,现下的天气,怎会只穿如此薄薄的夜行衣,就算影歌丫鬟真的是拿他不住,刀剑无眼,打了好一会儿,怎会只有这一点儿皮外伤?”
底下士兵们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是呀,汤将军说的在理。”“我听说小姐身边的丫鬟功夫高着呢。”“刚刚看她出手那身法你还没见?”“进门前我好像也隐约听见了将军问怎么处置怎么说呢!”“这实情也太......”“哎呀,你们不知道吧。我还听说,有人在晓昏见过小姐呢!”“晓昏?你说哪个晓昏?”“别装了,你婆娘又不在这,苏州城还有第二个晓昏不成?”“晓昏好像是有小倌儿的吧?”“嘿嘿嘿......”
尚香眼前一黑,半倚着门框的身子开始软下去,“我杀了你!”影歌气急,握着短剑就要用力,却被早有防备的汤副将一下子挣开,反手夺去了短剑,重重的在影歌手腕上划下,血一下子喷出来。影歌跌坐在地上,眼神里全是愤恨和不甘,那鲜红的颜色猛地刺激了孙尚香,她慢慢滑坐在地上,开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