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川昆与野村芳太郎两版《八墓村》对比

野村芳太郎版《八墓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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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京生活的机场领航员寺田先生突然成为八墓村多治见家族的继承人,他回乡探寻自己的孤苦身世,却卷入一个又一个凶案。在为财产继承而杀人的真相背后,似乎四百年前武士的诅咒真的应验了。

1977年,野村芳太郎导演的《八墓村》是一部令人遗憾的电影。导演水准很高,氛围硬造尤其突出。由小说做基础的剧本也很扎实,尤其是人心与诅咒在冥冥之中交织的命运,令人唏嘘。但电影整体的表现却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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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同一作者,同一时代的市川昆导演的《犬神家族》与《狱门岛》,实际上在氛围上做的不如《八墓村》优秀。四百年前八位武士的惨死,地下钟乳洞中似乎被灵魂附身的女人,都制造了视听上的奇观。

然而作为一部悬疑电影,野村芳太郎导演的个人风格总显得不那么合适:悬疑效果不突出,节奏感太慢。电影唯一让我觉得设计的好的细节,就是金田一侦探早在似乎无意间对凶手说过希望她停手的话。除此之外,电影更像是本本分分的从小说中提取一些情节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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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最大的问题出在人物上。给我的感受,像是因为小说本身内容太多,导演从中筛选出一些故事的情节已经占了许多篇幅,导致故事中的人物全都缺乏塑造。取舍上总归是做的不够好。在以往别的电影中变现出色的侦探金田一,在此部影片中完全成了信息交代者。这不光是因为渥美清本身的形象不够翘皮,不适合这个角色。还因为角色本身就没有做什么让人有记忆点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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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故事的主角更是如此。只交代了工作,就很快被卷入凶案,直到快一个小时时,主人公忿忿的想要离开村庄,才对他内向的形象多出一些强化——这个人内心有一些自己坚持的想法。

故事中其他的配角及反派也是毫无塑造可言。我想,两位双子婆婆那样诡奇的角色,没有细节的塑造是可以理解的。但两位女性角色不着任何笔墨就实在不应该了。身负诅咒的凶手只在主角初来八墓村时,铺垫了她对八墓村似乎冥冥中有奇异的羁绊。而大家族的长女也只是有一处铺垫了她对主人公的继承人身份似乎并不认同。这些种种的铺垫皆数是落不到人物性格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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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觉得可惜,是因为拆分来看,导演绝对是有能力完成好作品的。影片结束时,过去时空的武士,眺望着现代时空被大火焚烧的村子。金田一侦探回到大阪,疑惑与诅咒的真相,并设计了喝水的包袱。很多细节都体现出了导演的个人能力。


市川昆版《八墓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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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的《八墓村》是更忠于原著的侦探故事,金田一再次解决一起看似诡异,实则始于人心的杀人案件。

但看完两个版本,出奇的更加喜欢野村芳太郎的版本。1977年那版在表演与视听上其实是更优秀的,市川昆导演的版本不但表演浮夸,镜头除了电影开始屠杀的一幕,实在找不到什么能给人留下印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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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川昆的版本之所以在评价上表现优于野村芳太郎,是因为他更加通俗。这种通俗体现在情节的选择上。市川昆的版本不如野村芳太郎前后呼应带来的命运轮回那般宏大,但确实悬疑效果更佳。既是这种悬疑,也只不过是简单的突然死人,也更符合书迷以及大多数观众的预期。

其次,由于市川昆导演过不止一部关于金田一的作品,在金田一的人物形象上也套了巧。其实不过是复制过去的金田一邋里邋遢的滑稽感,也谈不上优秀。同时还像以往作品一样借住配角,铺垫了不少喜剧包袱,装腔作势的警察与帮助金田一的旅店老板娘也都是以往的旧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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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就是在细节上,市川昆处理的实在太直接,索然无味。在当家人死亡的那场戏,芳太郎导演让家中人物悉数在场,家主不停咳嗽,而亲戚们皆各自心怀鬼胎的无动于衷。市川昆这版省去了这大家族中人人自私的铺垫,死亡时只是如同几乎所有的悬疑片一样被人突然发现。

芳太郎版本,四百年前的武士们死于阴谋设计,整场戏的氛围营造,古怪的装扮都令人印象深刻。而市川昆这里只不过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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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太郎版本的主人公,脊背上的伤是因为当时的家主发现他不是自己的儿子,想要杀掉他,虽然母亲救下但留下了伤。而市川昆竟然只是令人困惑的翻过来烫伤,实在不好理解这里的家主是什么心态。我没有看过原著,既是原著如此,也一定是芳太郎处理的更好。因为毕竟小说可以用语言描绘心理,电影就要用画面讲故事使逻辑更合理。

而凶手暴露时被咬伤手的戏份,市川昆的处理和芳太郎比起来简直是儿戏,毫不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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