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话能杀人,我信
西门庆出来找到来兴,问他来旺真这么说了?来兴说,真的。然后又找到小玉问,你真看到孙雪娥从来旺房里出来,小玉说,千真万确。西门庆找到孙雪娥,一顿暴打,月娘劝着才饶了她,让她去厨房里做饭,不准出来见人。
西门庆又找到惠莲问她这事。
惠莲:他喝了酒胡说八道,借他八个胆,谁给他发工钱呢?怎么会背地里骂你。谁告诉你的?
西门庆:来兴。
惠莲说:这就对了,他因为你把采购让给了来旺,就怀恨在心,挑拨离间。爹你不用担心来旺,回头你给他点钱,让他出去做点买卖,他不在家,我跟你说话也方便点。
西门庆很高兴。
西门庆:他刚从杭州回来,我还不好意思指使他,那回头我让他去东京给蔡太师送贺寿礼去,然后等回来给他一千两银子(一百万),让他去杭州贩点绸绢丝线回来卖。
西门庆找到来旺说,你去东京送贺礼,回来给你钱去杭州做买卖。来旺高兴得不行。没想到来兴看到了,就跑来跟潘金莲说了,潘金莲怎么能善罢甘休,就来找西门庆。
潘金莲:你让谁去送贺礼?
西门庆:来旺和吴主管(吴典恩,西门庆拜把兄弟)。礼物多,还有盐商王四峰的一千两银子(王四峰犯了事,托西门庆贿赂蔡太师),多派一个人去。
潘金莲:你傻了啊,你就听惠莲那个贱人的话,她当然护着她的男人,回头来旺把媳妇丢给你,然后拿着礼物和钱跑了,怎么办?你自己的丢了也就罢了,王四峰的丢了你赔人家吗?把你卖了你还帮人数钱。你让他出去做买卖,你不放心你的钱;你留他在家里,你得天天防着他给你捅刀子。
西门庆如梦初醒:那怎么办?
潘金莲:如果你真想要他老婆,斩草除根。他老婆才死心塌地跟你。
第二天西门庆找到来旺说,你刚从杭州回来,太辛苦,我想了想还是让来保跟吴主管去吧。来旺只得答应,生气回来喝酒,喝醉了又喊着要杀西门庆。
惠莲找到西门庆说,你怎么不让他去了。西门庆说,不是不让他去,来保去了好几次了,他比较熟,而且我留他在家,是想给他钱让他在家门口开个酒店。惠莲信以为真,回来跟来旺说,来旺很高兴。
转天西门庆拿来三百两银子(三十万)给来旺,让他搭个伙计,在门口开个酒店。来旺就把钱收起来了。晚上来旺正睡觉呢,就听有人喊有贼,来旺赶紧起来,来到外面,没想到绊了一跤,面前掉下一把刀子来,众人一下就把来旺抓起来了,来到大厅里,西门庆说,好啊,我给你钱做买卖,你竟然还想拿刀杀我?西门庆派人去屋里找银子,找出来一看,只有一包银子,其他的都是锡块,就问来旺,我给你的银子呢,怎么都掉包了。于是就把来旺押解到了官府。写了状子状告来旺见财起意,谋杀家主。
这当然是西门庆布的局。
月娘说,下人犯错,打一顿得了,干嘛惊动官府。西门庆说,你知道个啥,他要杀我。
惠莲哭得不行,找月娘求情,月娘说,这家里现在乱世为王,九尾狐狸精出世,你爹已经被人迷惑了。你放心吧,反正不是死罪,早晚放出来。
西门庆给了夏提刑和贺千户十万块钱,两人贪赃枉法,把来旺打了一顿关在牢里。
惠莲找到西门庆,求他放了来旺,说回头给来旺再找个老婆,我就是你的人了。西门庆说,放心吧,关几天就放出来了,回头把对面乔大户的宅子买了,收拾三间房子给你住。买几个丫鬟伺候你。惠莲听了才放心,去到后面也不伤心了,不想被孟玉楼知道了,孟玉楼就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潘金莲。
潘金莲:我要是让西门庆娶了第七个媳妇,我把“潘”字倒过来写。你大爷,收拾不了你了。
这边西门庆听了惠莲的话,正让人写贴子给夏提刑,说打一顿放出来吧。潘金莲来了。
潘金莲: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啊,就听他媳妇的话,如果你娶了惠莲,将来怎么相处,惠莲是你媳妇,然后他前老公又是你的奴才,不尴尬吗,不让左邻右舍笑话吗,你趁早结果了他,你搂着他老婆也放心。
西门庆果然听了她的话,写信给夏提刑,从重处理。来旺被打得不行,差点丧命,幸亏官府里有个孔先生,看不惯西门庆陷害好人,不下文书送问,夏提刑拖了几日,觉得差不多了,也给够西门庆面子了,就打了四十大棍,递解原籍徐州去了。
(十七)“斗战圣佛”潘金莲
惠莲还天天在家盼着来旺回来呢。家里的小厮还每天假装给来旺送饭呢,其实出来都让他们自己吃了,然后告诉惠莲说,哥在里面没事,关几天就放出来了,打都没打。西门庆也骗她说,我已经派人说了,这几天就放出来。惠莲信以为真。西门庆还吩咐下人都不能对惠莲说,谁说了打二十大板。
这天惠莲问一个小厮钺安,你哥在里面过得怎么样,钺安忍不住了,就把实话告诉了她。惠莲一听,伤心欲绝,一时想不开,悬梁自缢,幸亏被人发现,救了下来。月娘来说,有什么话好好说啊,怎么自寻短见。西门庆说,有话对我说啊,怎么这么笨得想不开。惠莲说,你都是骗我的,你真的好狠心,设计把他打发到到千里之外,要整连我一起整啊,你留着我干嘛。西门庆说,是他坏了事,跟你没关系,你先好好休息,我自有安排。于是西门庆派人看着她,生怕再寻了死路。
潘金莲又要出手了。杀人于无形。
潘金莲看到西门庆那么大的心思都在惠莲身上,非常地不爽。于是她到后面挑唆孙雪娥说,惠莲在前面总说你怎么勾搭来旺,前两天西门庆打你,就是惠莲告的状。孙雪娥听了非常生气。潘金莲又跑到惠莲的屋里说,孙雪娥总在外面骂你,说你就知道勾引主子,不是你背地里勾搭主子,你男人来旺怎么会被撵出去还判了刑。说得两人都怀恨在心。
这天李娇儿过生日,李家妈妈和李桂姐来做生日,众人吃饭不提。这惠莲心情不好,从早到晚都躺在床上,别人叫了好几遍不出来,孙雪娥正愁着没理由呢。来到惠莲屋里暗讽惠莲。
孙雪娥:哎吆我的大美人,怎么这么难请?
惠莲不理。
孙雪娥:这会儿想你男人了,要不是你勾搭西门庆,来旺也不会被撵出去。
惠莲本来听了潘金莲的话就生气。
惠莲:是因为我撵出去的,怎么着,你呢,你为什么被打了一顿,不让你出来见人,自己没数吗,大家半斤八两,你还好意思来说我。
孙雪娥:你个勾搭主子贼奴才,怎么敢骂我?
惠莲:我勾搭就勾搭主人,你呢,你勾搭也就勾搭个奴才,丢不丢人。
孙雪娥急了,给了惠莲一个嘴巴子,惠莲怎么能让,两人扭打在了一起。月娘出来劝架,说,回头告诉你们主子,让他收拾你们。
这惠莲生了气,心里憋屈,哭了大半晚上,趁着没人,悬梁自尽,亡年二十五岁。
孙雪娥吓得不行,求月娘不要告诉西门庆自己跟惠莲吵架的事。月娘说,你早干嘛了。但还是替她遮掩了。
西门庆回家来听说惠莲死了,说一句,原来是个没福气的傻孩子。死了人可不是小事,于是就写状子给县衙:李娇儿过生日,家奴惠莲负责管理金银酒器,谁知丢了一件,怕家主责怪,自缢身亡。然后又给了李知县三万块钱。知县找仵作来胡乱验了尸体。就要拉去火化。
宋惠莲的爹宋仁眼见自己的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就一纸诉状告到官府,说西门庆强迫自己的女儿,女儿不从,威逼身死。拦着不让火化尸体。西门庆一听很生气,写了一纸诉状反告宋仁勒索敲诈,李知县把宋仁抓了起来,打了二十大板,鲜血淋漓。宋仁回家起不来床,又染上了病,呜呼哀哉死了。
惠莲的死潘金莲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战斗姿态的潘金莲谁都可以怼,因为她的法则就是:谁都别想踩到老娘头上。
(十八)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来保跟吴典恩送礼回来了,说王四峰的事没事了,又说见到了翟管家,翟管家说六月十五日,蔡太师生日,一定要请爹来东京走走,他有话跟爹说。西门庆一看,邀请我去,这是关系要更进一步啊,于是拿出三十万,打了银人,买了金酒壶、玉杯、衣服又派来保跟吴典恩给蔡太师送礼去了。
贺千户升了提刑被调走了,西门庆给送了行。西门庆花二十五万在郊外买了一个庄园,盖厅房、卷棚、花园、亭子、射箭场、足球场,大型娱乐度假休闲会所,一来玩耍,二来众娘子上坟的时候有地方休息。
周守备推荐了一位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给西门庆家众人算了命。其实每个人的结局此时都已被算命的点破,是不是特别像《红楼梦》里一开始贾宝玉梦游仙境,看到了众人的结局一样。古人就是这样,都是套路。
话说来保跟吴典恩到了东京,先是给了看门的三千块钱给禀报,见了翟管家,给翟管家送了礼,然后又给蔡太师送了礼。送礼都是有礼贴的,上面写着礼物清单,接收方还要写回执信,表示礼物已收到,以防押送礼物的半路给偷拿了。
蔡太师:前几天盐商王四峰的事办好了吗?
来保:办好了,管事的官见到了您的信,马上就把人放了。
蔡太师:你家主人送礼送了好几次了,无以为报,他现在身上有官职吗?
来保:并无官职。
蔡太师:既然这样,就让你主子补贺千户的缺吧(公安局副局长)。
来保:家主粉身碎骨,不能报答。
蔡太师:后面跪着的是谁?
来保刚要说是西门庆家的伙计吴典恩,没想到,吴典恩撒谎说,我是西门庆的小舅子。
蔡太师:既然是小舅子,我看你相貌堂堂,赏你去清河县做个驿丞吧(驿站,招待所所长)。
下来后翟管家请来保和吴典恩吃了饭,然后给了他俩五千块钱,当路费,然后说,有一件事想拜托西门大官人,我现在只有一个老婆,无儿无女,我都快四十了,希望再找个小妾,回家问问你爹,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一下,需要多少彩礼,我都一一奉上。来保赶忙答应。
这一趟收获颇丰,西门庆公安局副局长,吴典恩招待所所长,来保校尉(武官官职),两人领了任命书,就回西门庆家来报。
这天众人正吃着酒席,李瓶儿突然说肚子疼。李瓶儿此时已经怀孕了,马上就要生了。金莲说,还不到预产期。月娘说,差不多了。于是就找接生婆蔡老娘来。蔡老娘一看,说,快生了,赶紧准备。
不说众人忙着准备,且说潘金莲看到李瓶儿马上就生孩子了,西门庆这么关心她,心里就嫉妒得不行,无敌嘴炮又开启了。
金莲跟孟玉楼纳凉呢。
潘金莲:一家子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就是生孩子吗?又不是生大象。
孟玉楼约着潘金莲去看望李瓶儿。
潘金莲:要看你去看吧,我是不去看,人家是命好的人,大家都去看她。我说了一句不到日子,应该是八月里生,现在才六月,就被月娘恼了半天。
孟玉楼:我记得是六月里。
潘金莲:我给你算算,她去年八月嫁过来的,现在才六月,刚进门就怀孕啊,哪这么容易,有过这么多男人,生了就是咱家的孩子?要说是八月生,还有咱家的影儿,要是六月生的,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别看现在欢喜,没准狗咬气球(原话狗咬尿胞),空欢喜一场。
孟玉楼见她口无遮拦,就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孩子出生了,大家都高兴得不行,就唯独潘金莲气得不行,一个人回到屋里,气得直哭。
西门庆生了个儿子,当然高兴,花六千块钱买了一个奶妈叫如意儿,伺候孩子,正热闹着,来保跟吴典恩回来了,把封官一事跟西门庆说了,西门庆嘻笑开颜,给儿子取名“官哥儿”。
喜得贵子,加官进爵,真是人生巅峰,来巴结的人也越来越多。
正所谓:时来谁不来,时不来谁来。意思就是说,当你牛逼的时候,谁不来跟你做朋友;当你傻叉的时候,谁还来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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