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深秋
一个阴郁的深秋午后,我从浅草搬到大久保附近新租的公寓里,将近傍晚时分才将各种东西收拾到房间的各个角落。小巧的屋子有致地堆放着我那些不舍得丢掉的杂物,由于屋子太小,杂物太多,我走起路来格外小心,生怕摔一跤或是将杂物撞洒,吵到邻居。这才想起隔壁的邻居,下午搬东西,隔壁一直没啥动静。我想现在也该回来了吧,便拿起一盒上午忘吃的刺身拼盘想要礼节性地送过去。本就匆忙,再加上这段时间也没去餐厅兼职,作为一个还在大学院的独身女学生,这点东西也还可以应付吧!
敲了门,一个好似刚醒的年轻男人用右手握着门把手开了门,修长白皙的左手手指还不时的挠着乌黑浓密的秀发。给人的感觉还是蛮幸运的。
几句平常的寒暄后,我不大好意思的将东西交给了他。关上门离开后才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微妙,对他的第一感觉还不错,可那种气息却令人感到晦气。东京的深秋渐渐有了冬夜的那种不舒服的寒气,真想被什么东西包围着暖和起来。
在这住了有些日子,有时他也会和我一样早上出门,甚至下午下班会坐在同一辆地铁上。又过了几日,知道他叫伊崎,在一家规模不小的会社工作。
休息日,他总会不时的闹到凌晨三、四点,像是胡乱的说些令人作呕的词语,又或者某些天会有女人发出低吟的尖叫。那些刺耳的声音让我不愿承认是从他那边传来的。当然,在一些安静的晚上过后,他总会在早上7点35分开门出去。
有次工作日早上,外面下着不大的雨,路过他门口时,刚好碰到他开门,很不经意的往他屋里扫去,又对上了他的眼神,手不自主的撑开了雨伞,对他点了个头,慌忙走过。没想那屋内竟整洁地让人诧异,与那凌晨刺耳的言辞沾不到半点关系。
那以后,有时他会给我送来刚做的炸虾,有时也会把用不完的食材塞给我,甚至会突然敲门问我要手机号码。之后不时向我道歉,问是否吵到我了。那之后每隔几天便会给我发些问候的话。这生硬的、过分的示好让人心生厌恶,陷入恐慌。
东京的深夜已降至零下,第二天早上便飘起了雪花。为了赶那班地铁,还是和往常一样,走过他的门口,不过幸好没遇到他。傍晚回来时,雪已经积了不薄的一层。约莫晚上8点,手机收到一条来自他的信息:
“抱歉!还是得打搅你了,有件事得麻烦你。当你看到这条信息时,我已不在人世,烦请你将我死后发生的事情记录一下,我会在你梦里读到这些记录。拜托了,这是我最后的愿望,我就是为此而自杀的。请不要害怕,我会保佑你,抱歉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