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你知道你将怎么死之后,你就不会再有所畏惧,因为你知道在那之前不会有什么能弄死你。我们知道我们终将别离,因此我们也就肆无忌惮,因为我们知道在那之前没有什么能拆散我们。然而这两者终归有是不同的: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没有死亡的生命不是完整的;可是我们却始终不想把别离纳入友情的一部分。我们是如此的讨厌别离,在我们的友情里它显得是那样多余。更何况我们有男神这样的朋友。然而这一天终将到来。
米兰昆德拉在《告别的聚会》里说过大概这个意思:最好的告别,就是你俩话正说到一半,突然有个事把他或者你叫走了。
我们曾经坚信天长地久,当你被叫走我也只是觉得你有点事儿耽搁一下。我还坐在那里,思考着那个话茬儿,想着等你回来继续说道说道,我从来不觉得这一走就是天人永隔,真的,你只是有事儿暂时离开……
我知道这是终将发生的,这是无法改变的我所能做的一切只是让他在发生的时候不那么的残酷,那么的面目可憎,然而终究还是分离,甚至,后会无期。
你问我,我所谓的特殊到底是什么?我用一句话回答,能不能猜出来就看悟性了。
1780年,约翰·亚当斯在给妻子的一封信里写道:“我必须修习政治学与战争学,浴血奋战,才能让我们的后代拥有修习数学和哲学的自由;我们的后代必须修习数学、哲学、地理学、博物学、造船学、航海学、商学及农学,才能让他们的后代拥有修习绘画、诗歌、音乐、建筑、雕刻、绣织和瓷艺的权利。”
“讲完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
“这就……完了……?”对面的男人惊讶地问我。
“对呀,完了。”我平静的回答。
“你这个思路不对,差太远了……”他的头摆的像拨浪鼓,我很担心他的舌头会不会被甩出来。
他把双手举到我的面前,像是在揉搓着什么,脸上的器官拧做一团,“你完全没有get到那个点,point,understand?”
我特别讨厌别人在说话的时候将不同的语言混杂在一起进而缠身一种类似于老北京鸡肉卷一样的奇怪感觉。
“First,他是怎么封神的,完全没有交代嘛!”男神是怎么封神的呢?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想在我们别离之后,还有没有人叫他男神。我想起别离前的一幕一幕,那些画面每一帧都如同刀子一般,优雅的切割着我的内心。
“男神,你会想我们么?”那一刻,我看到他的欲言又止,他想摇头,又想点头,他自信的微笑被一种不确定的迷茫掩盖。
我曾经以为别离会让我们的感情更加强大,我天真的以为小小的离别杀不死感情,反而只会让感情越发醇厚、坚韧。可是我错了,有些东西真的就是Gone with wind了,不知所踪,无处可觅,再也找不回,再也回不去。
“The most important,女朋友们的故事呀大哥!21个!感情戏呢?床戏呢!在where呀!”他猥琐的脸上写满了激动,对我还有一种深深地恨铁不成钢。可是我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答应这么一桩无聊的事。
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对不起我要走了,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你说的那些我也很难跟你讲,或者说我也不太了解,咖啡我请,咱们估计是后会无期了。”
“哎哎哎,你别走呀,哎你不要灰心嘛,这个故事绝对是可以深挖的!别走嘛”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感觉到一种背叛的耻辱涌上了我的心头,什么鬼迷了心窍让我把这些事就说出去了。
就在我起身的一瞬间,电话响了。陌生号码。“额……还记得我么?我在你的那个城市……要不……找个地方见一面?”
是男神。一丝热泪从我的眼眶滑出。
尼采说:“上帝已死。”几十年后,上帝说:“尼采死了。”然而,又过了几十年,人们捧读尼采,不断的引用他的那句话:“杀不死我的东西,只会让我变得更强大。”就像我们的感情,或许会有些凋零,却永远不死。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向那个男人挤出一个微笑,“那么,想听故事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