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让思追带小辈们先去桂庄。
他和魏婴缓缓而行。
风中,花香弥漫。千年红桂,花香十里,果然不假。
魏婴边走边啄着蓝忘机刚买的桂花酿。
手中有酒,身边有人,空气中飘着花香,任谁都会觉得这日子无比滋润。
魏婴啄着酒,挑眼看着那个一身素衣、雅正脱俗的谪仙人。
嗯,确实,绝色!
他禁不住嘴巴笑得很开,甚至发出了愉快的声音。
“魏婴,为何发笑?”蓝忘机也禁不住眉眼弯弯。
魏婴的笑,太有魔力,谁见了都心情大好,也禁不住跟着笑。
“蓝湛,你,呃,太好看。”
蓝忘机脸色白皙,双唇饱满,浅浅的琉璃色眼睛无比清澈,无比温柔,无比,嗯,让人心安。
魏婴笑着,又啄一口酒,然后极尽魅|惑地向蓝忘机一挑眉,然后咂一咂嘴,居然还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上的酒汁。
蓝忘机的耳垂肉眼可见地红了。
魏婴更得了意,更大声地笑。
“哈哈,蓝~湛,蓝湛~”
魏婴已是笑不可抑。蓝忘机的耳垂也红得不能再红。
他一下子掠至魏婴身旁,双手抓住了那个作妖的精灵。
叫你逗我,叫你笑!
“哎哟!”
一声惊呼。
蓝忘机身子一颤,瞬时松手,一脸紧张,吃惊,担忧:
“魏婴?”
“哦,蓝湛,就是……”魏婴伸出自己右手中指,对着光看。指头完好无损,光洁柔嫩,可是,刚刚明明还如刺了一般疼。
“幻觉?哦,不疼了?”
蓝忘机抓过那只手指,仔仔细细地查看,从指根慢慢看到指间,终于在指尖处看到一个极小极小针尖样的黑点,像是山野长的蔷薇刺尖,不仔细是看不到的。
蓝忘机掐紧那指尖,把因被挤压而略外凸的小刺拔了出来,也没流血,蓝忘机把那指头放在嘴里吮了一下。
“还疼吗?”声音低沉,极尽温柔。
“蓝湛,没事了,好了。”说完就往外抽手。
蓝忘机没放,又把魏婴瓷白精瘦的手指一根一根仔仔细细查看一遍。
魏婴对自己的身体向来不太在意,一疯起来更是忘乎所以,蓝忘机一点不敢马虎。
他查看完,没有发现,又不放心地用手指慢慢地细细地触摸一遍。
果然,在魏婴左手无名指上,触摸到一个几不可感的凸起,对光一照,一个浅色的小小的刺尖尖儿,扎在魏婴的皮肤上。
蓝忘机照旧拔了,又吮了吮,方安心放下某人的爪子。
一黑,一白,继续向桂庄缓缓走着。
空中的桂花香,似乎更浓郁。
“蓝湛,好奇怪,我以前磕磕碰碰,流血受伤,都没什么,简直不值一提,也没觉得多痛,就是剖金丹……”
“魏婴!”
蓝忘机及时喊了一声。
他害怕提起魏婴那些痛苦的往事,他感觉自己是越来越脆弱了,每每想到魏婴剖丹、丢乱葬岗、跳崖、身死等等,总还是心惊肉跳,总还是心疼到要流泪。
蓝忘机再不是那个满脸冰霜、心无波澜、冷静自持又坚强的谪仙蓝忘机,他感觉自己真是变了,不管是魏婴消失的十六年,还是魏婴已经结结实实在身边的日子,他总是患得患失,总是担心魏婴有失,总是担心他会再一次消失。
那是绝对不能,也绝对不允许的。
“蓝湛,我是说,我现在变得好脆弱,真奇怪!”
“没有。”蓝忘机恢复了一惯清冷的面庞。
“都是你,蓝湛,我现在柔弱到都不像个男子了,你不能太惯着我。”
“无事。”
嗯,魏婴嘟嘴的样子也很好看。
蓝忘机眼里的一抹笑意如晴光映雪。
“魏婴,你累了,我背你。”
“好哇,好哇。”
魏婴扔了空酒坛,一下就扑上了蓝忘机宽厚结实温暖的后背。
哎,刚刚,谁还在抱怨太惯着那谁了?
哼,明明自己喜欢得紧。
一个要宠,一个喜欢被宠。
各生欢喜。
爱你,人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