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叁:少年的你

他在镇上遇到了改变他人生的人,他胸前纹着狼头,江湖人称狼哥。其实他的真名叫阿坤,年方20,是小镇刚出道的混混,他跟阿良一样都来自湖底,说着同一种方言。


俗话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阿良就是这个外来的和尚。他学习非常的好,从进入村小之后,年年第一,他瞬间成为了村里家长羡慕嫉妒恨的榜样,也是村里小孩子争相学习的对象。他长得很帅,唇红齿白,一双明眸犹如明月一般。以至于村里人私下议论阿良并非是湖底佬所生。为此闲言碎语,湖底佬差点打了那个长舌妇。虽然如此,湖底佬还是打心里高兴,在他眼中,儿子是自己未来翻身的希望,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在生活上。

在他妻子在世之时,虎婶曾问过她为何不生几个,因为在金坑村,多生几个似乎没有多少了不起的,有钱的罚钱,有些时候钱都免了,因为金坑村都姓金,乡里的好多干部都是金家人。所以只要这些人睁一只眼闭一眼,金坑村永远不会为超生烦恼,但湖底佬始终不姓金。

厄运似乎始终笼罩着湖底佬,先是夺走了他的鸡和羊,然后就是夺走了他的妻子。接着似乎轮到了他的儿子。是的再优秀的人在厄运面前都会改变,改变他的或许不是厄运本身,而是一种失控的自由。湖底佬离开之前,孩子和父亲还有一种本能的默契,一定要为外来户的自己争一口气。但当湖底佬走了以后,孩子似乎像那只迷途的羔羊一般,丧失了生活学习的目标。

湖底佬走得那一年,他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如何从镇上的小商店里面偷走东西,到学校里面散货。很多人很奇怪他为什么转变这么快,原因还是歧视,以及歧视带来的痛苦。金坑村的小学只上到了4年级,5年级以后就到离村20里的镇上的学校去,是个寄宿学校。因为口音问题,寄宿学校成了阿良的地狱。

地狱的魔王也叫阿良,真名叫黄仁良。是睡在阿良上铺的孩子,他是个早熟的坏痞子,12岁就已经以语文老师的内裤颜色为赌局,来赌博。此事曾激怒了学校的校长,校长真想开除了这流氓,但碍于9年义务教育制度,以及黄家在小镇的势力。他只能给个留校察看。虽然这家伙在色上面收敛了,但在恶上放大。尤其是学霸阿良转入此校后,他就把霸凌的重点放在这个外来佬身上。在集体操上,扯下了阿良的裤子;偷了同学的钱,栽赃给阿良,而老师也不分青红皂白训斥阿良,不听阿良任何辩解。阿良想打电话给湖底佬,但打过去总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后来湖底佬来信他才知道,湖底佬的手机从工地上掉下来砸烂。

一到黑夜,阿良更是深陷地狱一般,坏痞子阿良总将尿在罐子的尿沿着墙壁倾倒在阿良头上,让阿良在学校期间满身的尿骚味,一旦阿良报告给老师,换来的是更为猛烈的霸凌,并给阿良取了一个名动全校的绰号:尿骚良。阿良真疯了,他想到了自杀,但每每自杀之时,湖底佬的信总能及时到达,告诉他,他将回来看他。给他以生的希望,但换来却是痛苦的等待。久而久之,他习惯了霸凌,习惯了被人用尿浇头的感觉,习惯了,他也无所谓的希望。

有一周末,他在镇上遇到了改变他人生的人,他胸前纹着狼头,江湖人称狼哥。其实他的真名叫阿坤,年方20,是小镇刚出道的混混,他跟阿良一样都来自湖底,说着同一种方言。阿良这才发现,除了他家,还有湖底人迁移到这里来。他内心很崇拜狼哥,因为别人都不敢欺负他,因为他够狠!那种打架豁出命的狠,因为他够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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