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读朱自清先生的《匆匆》,只觉得文章亲切可爱,朗朗上口,竟从未体会过先生因时间悄无声息地快速流逝“头涔涔和泪潸潸”的慌迫和无奈。周末送母亲到湟源后,到父亲值班的办公室,寒暄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动身折回平安了,走时,我因陪伴父母的时间过短而惆怅不已,父母因为我们没吃晚饭就回去而心怀歉疚,我们就这样各怀心事,相互亏欠着又奔赴生活的新征程了。
回时,高速路两旁山上的草木,回应了秋天的号召,相互催促着换了新装,黄得明朗,红得热情,与天空高远澄澈的蓝簇拥着,不知道容纳了多少漂泊、疲惫和无奈。家乡的秋天也是匆匆的,当你在一瞬间发现秋天的美,转身想要去探寻专属于她的静谧与苍茫时,她已经悄然躲在了初冬的身后,留给你久久挥散不去的遗憾和失落。
那日,从超市买回来一些旺旺大米饼(一种米制品零食),想起了第一次吃大米饼时的情景。那是小学三年级吧,我还住在二中的家属院里,璐姑娘的父母工作调动到二中后,他们一家就搬到了我们的隔壁。我们俩在二小当了一年的同班同学,学校离家远,我们两人每天由两位爸爸轮流接送,爸爸们都抽不开身的夏天的傍晚,我们两个人就背着大的与身形不相称的书包,晃悠悠地走回家,到家后,互相交换零食等着父母下班。大米饼就是她分享给我的一个新零食,我第一次吃到大米饼后,向母亲语无伦次地表达了它的美味,提出了今后在购买零食清单里加入大米饼的愿望,母亲应允,从此大米饼成了我和璐姑娘共同拥有的零食,也成了我关于她温热的记忆之一。后来我与璐姑娘相继搬家,初中时又成为同级的同学,高中时成为同班同学,现在依然是朋友。如今璐姑娘定居广州,逢年过节时才能匆匆见上一面,每一次见面时说不完的话,吐不完的槽统统都留在了对下一个匆匆见面的期待里。感谢岁月匆匆仍旧顾念两个姑娘的温情和善良。
我的时间仿佛怎样也不够用,加班回家后需要休息,正常下班回家后需要生活,周末需要探望两边的父母,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少之又少。这是我的无奈,大概也是一个群体的无奈吧。
明天是我参加工作第五个年头的开始,2015年夏天我带着洪玉妈妈送给我的手工鞋垫,被洪玉护送着走进考场,开始了自主选择的另一种人生。2015年的秋天,我瑟缩着在东边那个小镇宿舍的床上开始了第一个思想激烈碰撞的黑夜。四年的慌张、劝解、错误、救赎和成长此时也正在从敲击键盘的指尖匆匆逝去,留下了或深或浅的印记。
今晚起笔前,我在电脑前重新考量了自己的状况,我好像每天都为自己的平庸和力不能及沮丧着,又好像一直小心翼翼地努力着,站在这匆匆而逝的时光里,做着一个怀揣着隐秘又微小的梦想的普通的人。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