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的故事(14)思念与悲痛

记者的故事(13)一张陈旧的相片

记者的故事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一大早,黄建伟就过来找陆晨了,他们今天约好要一起去田里帮忙干活的。

黄建伟的经历很坎坷,小的时候她的母亲染上不治之症,在他三岁的时候便去世了,留下了年幼的他跟父亲还有个年迈的奶奶。

他说,“我从不羡慕其他人,相反我比他们幸运,至少我还有爸爸陪我成长,奶奶也一直都在我身边。长大后的他曾经多次劝过父亲再找一个人过日子,但是他父亲碍于他的缘故,一直不肯再婚。”

就在去年的时候,他父亲拗不过他,终于还是为了弥补这么多年他所缺失的母爱,选择跟村里一个大他12岁的女人结婚了。婚后没多久,他的后妈独自一人承担起了照料这个家的重任,他的父亲远赴他乡去打工了。

他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感叹道,自从奶奶病倒后,他父亲不得不加重身上的担子,为了能让这个家过得好一点,他的后妈日复一日的坚守着这个家。

岁月何尝不是这样让人挫折连连,他的懂事经常令人很是心疼。所幸上天还算眷顾他的,至少他还有个让他可以像挂念自己亲生母亲那样可以心心念着的人,后妈的到来弥补了他成长中缺失的那部分亲情。

很愉快的聊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聊到了田野里,那些野花就像是一夜间睡醒了的模样,正在朝着他们点头。四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他们沿着田埂上的小道走过去,嘴里哼着欢快的歌儿。麦田里一望无际的麦苗,他们又走到麦田边,一阵微风吹来,符筱筱跟陆晨情不自禁地弯下腰,仔细看着那狭长的叶子,忽然远处传来黄建伟父亲“哎呦,哎呦”的号子声。忍不住好奇的抬头一看,他正忙着,挑粪给麦苗施肥呢!

在村民们辛勤的劳作下,他们虽然脸上布满了沧桑的面容,但笑容却是很甜蜜得让人满心欢喜。大概这就是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感受到的丰收的喜悦感吧。

来到田野里的他们,个个忙着脱下鞋,光着脚丫子感受着那冰凉的水温,融入了那些麦苗的队伍中,又是呐喊又是嘻戏的,就好像他们是来玩乐的。

陆晨留下了符筱筱跟黄建伟在一旁闹腾着玩乐,自个儿走到了黄建伟后妈的身边,拿起地上的水勺,不慌不忙的帮着浇水施肥。

远处的黄建伟此时跟符筱筱玩累了正坐在田埂上光着脚丫子聊着天。符筱筱漫不经心的看着黄建伟说,“其实我比你们幸运,要是当年我没有走丢,估计我的童年也就是如此。”

“那你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奶奶就是王奶奶了,你开心吗?”黄建伟一脸疑惑的看着符筱筱说。

“说实话一开始很难受,我接受不了,那时候的心很复杂,怎么也想不透。”

是的,她心里明白自己当时有多纠结与挣扎,但事实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就像她,尽管知道了也只能欣然接受。

“我挺想我妈的,但有时候抬头看着天空,我就能看见她在微笑。所以,我把对她的思念转移到了我后妈的身上,她真的对我很好。”

他诉说着自己藏在心里的那些心声,远方的思念让他变得更加坚强与勇敢,总是希望将来能有能力去照顾好他们的后半生。

符筱筱努努嘴陷入了沉思,她很想知道此时身在他乡的父母是否还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还是他们早就不期待她能再次出现了,种种的猜想总能把她带入到悲伤与好奇中。

“你知道吗,每当我想念他们的时候,我总会抬起头闭上眼感受着空气与微风的洗涤,让自己不至于太过伤心。”她转过头看了眼黄建伟说道。

符筱筱回忆起以前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很坚强,但自从来到这里了解了这里的种种情况后,才明白她只是在那个复杂的社会中故作镇定的坚强着。她会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很悲伤,但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如此的坚强。

或许,人就是那样,不同的环境逼迫着不同的人去面对所发生的一切。她不禁打从心底里佩服这些孩子们,佩服他们的天真,佩服他们的真诚,那是种没有掺杂着各种因素的纯洁。

此时的陆晨跟黄建伟的后妈正在朝他们走来,他们就像是知心的朋友一样,交谈时时不时的露出笑容,一点也没有疲劳的感觉。

“走吧,该回去了,去奶奶家吧。”

在符筱筱的眼里,陆晨总是能顾及到她的感受,不管她想什么,而他就像是能一眼看破似的,总会连连不断的制造各种生活中的小惊喜。

想着想着,忍不住狂喜,他们彼此间的好感,让人觉得很温馨甜蜜,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却是一举一动的暖心。

推开门时,老人那呻吟的声音渐渐入耳,能感受到她被疼痛折磨的无奈,任凭符筱筱怎么劝说,老人也不愿意告诉她的儿子儿媳。路途的遥远,加上生活的不易,她不忍心让他们受苦,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度过余生。

比起前几日,她的病情已经不允许她再坐起来了。或许是心知肚明活不了多久了,此时的她用很微弱的气息交待着一切,死后要跟她老伴埋葬在一起,一切善后简单处理变好。

符筱筱已经感觉到死亡邻近了,她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陌生的电话,而那一通电话道出了这么多年的思念。老人已经等不到她儿子跟儿媳还有孙子的归来了,但她不遗憾,在得知自己的女儿还活着的那一刻,一通话让电话两端的人又是悲又是喜的。

老人在说完后,挂掉电话的那一刻,安详的闭上了双眼。她走得如此安详,就好像是见到符筱筱后便没了遗憾似的。符筱筱再次经历着痛失亲人时的悲痛,就像她曾经失去她奶奶时,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失声裂肺的痛苦。

陆晨一整个晚上都在身边陪着她,后来看见她哭累了睡着了,便去了黄建伟家了解了这里关于善后的相关事宜。一夜之间,他们就像是经历着上天安排好的一切,没有等来老人的儿子归来便把老人火化安葬了。

这一切其实就是老人生前的遗愿,她不想在离去时还要孤独的等着归时的亲人。走完了一生该走的路,不愿让自己成为孩子们的累赘,所以选择简单的操办。

或许早在那通电话里她就交代好一切了,也许那是作为一位母亲的良苦用心,路途的遥远,痛失亲人的时刻,往往归者都是心切。

这场葬礼很简单就好像只有那些孩子们跟几个村里的老人,他们目送着老人远去的背影,不禁抹泪黯然道,“一路走好!”

夜有点黑,不同于以往的是,天空的星星都躲进了云朵里,只能隐约看见几处光亮,符筱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走进了那间漆黑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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