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始于上古,主要是祭天、祭祖,庆丰收的活动。也有长久长寿之意,寄托着人们对老人健康长寿的祝福。)
01 重阳是一首思念的歌
“每逢佳节倍思亲”!其实南方的重阳,己比中秋更让人梦牵心挂。因为重阳,寄托着对远去的亲人深深的思念。重阳节前前后后,机场、车站、公路那大部分的游子,都是约归故乡善男信女。
祭祖这一古老的习俗,二千年来没有多大的改变。家乡话叫“赶风水”,国学的味道特别浓。虽然现在越来越多外出的人,己经不大相信“风水”(若不改变土葬的习俗,先人己经明显和晚辈“争夺”土地了),但仍保持着敬畏与感恩之心,当是一场心灵的对话,让自己心安。
而有感于父母的恩爱,当年,在父母相继去世的几年后,我将父母的“金骷”合葬在一起。当时,村上有人猜测那肯定是一口风水宝地,不然不会轻易这么来。而我这样做的寓意原是:恩爱到白首,相伴到永久。所以,那儿自然会成为风水宝地。
02 我的出生是父母对爱的坚持
当年母亲曾说,父亲唯一一次提到过“离婚”二字。但母亲说起那个过程,却甜滋滋的十分自信和满足。
那时,母亲四十一了,但膝下只有一女。“香火”的意义,在那个时代的农村,尤其重要。
父亲是小学教师,感情较好的同事劝他说,你们是解放前的包办婚姻,找个理由离了再娶一个吧,得生个儿子。
母亲是农民,很现实,觉得没能好好养个儿子,对不起我父亲,尽管心中满是不舍,但还是决定让泪往心里流,以太局为重,假装轻松说了同意,叫父亲重开炉灶。
结果,父亲说那只是捡人家说的话跟你说说罢了,你十六岁就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我,我作为老大又时常在外,加上父母走得早,你是大嫂又是妈,我是”吃得了耕田米,做不了耕田工”的人,家里的农活都是你包了,还帮我带大了几个弟弟,我怎会真的这么做呢?那是恩将仇报!老天更不会送我一个儿子。
“无怕歪无怕丑,生到四十九”(这是我们这儿的方言,意思是女人四十九岁之前,都在育龄阶段),母亲说,你不起再娶,就多回家,好心人定会有好报。
话是这么说,哪想两年后,都忘了此事,母亲居然怀孕了,那个宝宝便是我。尽管又瘦又不经看,但总算有了个交待。父亲说,你母亲说得没错,好心人定有好报!十分有幸,这话应验在父母的爱情里。
03 童年是一页簇新的记忆
记忆中,童年时的家乡未通电,小山村的夜,是漫漫的漆黑。但物质的贫乏并未影响我们成长的热情,成群的孩子常在微光中,集结在生产队大禾坪玩耍。也津津有味地听大人讲三国,评水浒,还有一些当时还听不懂的“性宣传”。直到各家各户阿三阿五阿狗阿咪大喊,大家才恋恋而归。
有天晚上,玩累了的我,回到家里发现母亲坐在床上低泣,昏暗的煤油灯无精打采。我很害怕地把头依偎过去,不知要说什么。
母亲抱着我,泪水沾在我脸上。我说,妈,睡觉吧。母亲说,睡不着,你爸不见了。原来如此。我拭开母亲的泪水说,妈,爸是大人,怎会不见了呢。母亲说,你还不懂操心,再等等。
煤油灯的火苗快要熄灭了,仍不见父亲的身影,我突然害怕起来。母亲等不及了,叫我去喊小叔过来。我立马去把小叔喊来,母亲说,我和你三哥顶了几句嘴,然后他出去到现在仍没回来,你想想他会去哪呢?
小叔在山后一个矿场上班,他也想不清楚我父亲会去哪儿。母亲说他是不是跑到学校(当时父亲在邻村的小学任教)去了呢,你俩去看看。
于是,小叔拿来手电筒,我跟着他屁颠屁颠的走出去,母亲叮嘱,注意看路,怕有蛇。
可是,到了学校,父亲寝室的门拴着一把小铁锁。显然,他没在。小叔问,平时你爸会去哪儿,你不知道?我说,我只顾找自己的玩,哪管大人的事?
满怀焦虑回到家里,两个叔媄也在母亲房里一筹莫展。父亲回家晚上本来就少出门,谁也没撒。
就在母亲静静地在想着什么的时候,父亲回来了,他诧异地问,大家都在这干嘛,还不睡觉?
大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我说,妈不舒服,小叔和我去学校找你了。
哪不舒服了?父亲伸手去摸母亲的额头,母亲拔开了,叫大家回去休息。叔、叔媄们转眼就溜出去了。
原来父亲去找村上一位长辈聊天。聊着聊着便忘了时间。没钟没表的,也弄不清是几点了。
我嘟囔着说,爸你教我要出去前应和家里人说一声的。爸拍拍我的脸说,小小年纪,学会教育人啦,那会你妈去洗澡了,我想想出去不会久,就没说,是爸不讲规矩,以后改正。又对妈说,你傻的,都老家伙了,还能跑哪去?
妈说,睡觉,不和你说。说完,就睡里头去了,把我放在床中间。以前,我都是被扔进里头的。
04
而让我记忆最深的一句问答,是父亲问我:“你说,我和你妈谁最好?”当时,我在幼小的心灵里作了比较,但无法分出胜负,便只能回答:“爸妈都同样好。”那是父母最后一次开心的让我睡在床中央。
然后,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