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提到了上三层住女生下三层住男生的鸳鸯楼,没能住上该楼的我表示大学三年半的单身汪生活与此可能有着莫大的关系。我被分到了阳气十足的男生群居地,这里从A8到A12五栋六层楼高的宿舍整齐的排成一字纵队,南北通透,采光极好。早上可以迎着东边升起的朝阳去上课,下午下课回来可以欣赏西边橡胶林海日落,单身汪的美好大学生活便从这儿开始了。
A10-611,即A10栋6楼11号房,面门而立,向左是“农机”专业宿舍,向右是“机电”专业宿舍,611正处在两个专业中间的灰色地带,原本农机专业以5比1的压倒性优势统治着这个过渡区,可没想到的是,一年后出现了三个“叛徒”,转专业投奔机电而去,于是局势逆转,机电专业以4比2的微弱优势逆袭成功接管了该地区。
虽然统治平衡被打破,但南北平衡却一直维持着。两广西加一云南的“南派三叔”虽然学习不咋地,都处在班上中游水平,偶尔拖拖后腿,但是在体育项目上却是玩得很出色,篮球、象棋、乒乓球···玩得非一般的溜;由来自山东、河南、安徽三地组成的北派三杰最大的共性称谓便是“学霸”,大一结束三人联手拿走了班级前三名,然后携手带着光环投奔了机电专业,此事当时在班上甚至系里都成了一时间热议的话题,也对年轻的班主任小王老师造成了一万点伤害,毕竟班上前三名联合跳槽到隔壁“老王”负责的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611三学霸“跳槽”已是九年前的事儿了,回到十年前,那时候我们从天南海北,漂洋过海历经波折地凑到了一块儿,确是缘分使然。在一起没几天,相互间也便逐渐的熟络起来,或许出于对新事物好奇的本能,6个人基本吃饭、逛街、溜达都在一起,当然也睡一起(各自的床)。
在某个晚上,6人又溜达到了东门前的建行处,也不知是谁盯上了人建行门口椰子树上那大个大个的椰子,碰巧的是从大云南深山里走出来的我打小是挂在树上长大的,在大伙儿的怂恿下一向爱表现的我脱了鞋撸起袖子就上了树。其余5个人在树下围成一个圈儿为树上的正主儿护法,一边指挥来往的人绕路走,活生生“前方施工,请绕行”的人体警示牌。山东的强子想来是没见过人爬树,见我徒手噌噌噌往那光不溜揪的树上爬的时候,不断的惊叹道“我靠!真牛B,唉!你真的太牛B了,像猴子一样,唉以后就叫你‘猴子’吧。”我大学四年“猴子”的外号就此成名。
椰子树是我爬过除电线杆以外最难爬的树,因为没有支点,全靠摩擦力撑着,原本爬到顶上已经损耗了八分力,加上椰子结的十分结实,所以拧得非常费劲。开头两个都扔在了水泥地上,落到地上便破了,流了一地的椰子水,幸好旁边是绿化带有草地,后面几个才得以完美落地。
6个人抱着幸福的果实返回了611,剩下那一地的椰子水和旁边草坪上的浅坑,留给后面路人无限的猜想。可令人傻眼的是6个人翻箱倒柜找了一圈,甚至6楼借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个能开椰子的工具,最后有人在文具袋里翻出了一把削铅笔的小刀,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仿佛喝到了椰子,仿佛到了椰肉,于是乎都轮流忙活了起来。一人动手其他人策略指导“横着割,竖着切,对,就是这样啊,唉!这么慢你行不行啊?不行还我来”,9月份的海南,躺着都能流一身的汗,何况是在开热情高涨的“杀椰大会”。切着切着,六个彪汉不撸袖子而是光着膀子,原本完整的削铅笔的刀也不完整了,只剩下了刀片儿,庆幸的是六个人的信念一致“不管条件多艰苦,坚决要喝道椰子水,吃到椰子肉”。
终于,椰子水“咕嘟咕嘟”地流了出来,虽然夜晚摘下来的椰子不是那么甜,甚至有轻微的酸味,但6个人喝得很开心,有人用当时只有三十万像素的手机拍下了杀椰过程的片段,大伙儿纷纷捧着椰子彼此合影,在今天看来极为模糊的照片,却成了大学时最为清晰的画面。
一场野蛮的杀椰大会,拉近了6个人的心,拉开了大学四年一同生活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