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高中毕业
2014年从工厂脱离,坚持着想成为一个自由职业者,用自己的特长,尝试过很多活法,没有工作,没有稳定收入,对于出生农村的我,这几乎是灭顶之灾,我成了话里话外的反面教材。
我拼命的在闲事看着一遍遍的心灵鸡汤慰籍自己,就像个残血斗士颤抖着塞着血瓶,我害怕重新回到工厂,回到那昼夜不分,思绪混乱犹如围城的地方。
于是在2014年我开始向着写作之路前行,当时在17K厮杀了几个月,没有电脑的我用手机以每日3000的龟速更新着,也仅仅新书开坑前几日登上了每周新书潜力榜,可惜后来已无人问津,签约申请也石沉大海,终于在一次次的等待中,系统回了一句:
“恭喜你,你的书被汤圆写作相中……”
于是在无比愉悦的心情中我进入了汤圆,后来才知道,每个扑街作者都收到了这封邀请。
我拿着那本书仔细的询问着汤圆编辑他们的意见,“我们主打短篇精品出版…”
我在这里开坑了,当时美名其曰战略转移,新书思索了数日,就写十年前的遗憾吧,于是主角穿越了。
成绩不错,当时在刚起步不久的汤圆位列点击榜第六,一万多点的点击,我觉得我的春天来了,兴奋的提交资料申请签约,收到符合要求的那一刻,我在镇子里的超市里称了一只烤鸭骑着电动车跑回家激动了数日。
乐极生悲这句话很适合我,合同写好了,寄了,等了,最后一句“对不起,你的合同因为每页都没有签名所以中止了。”
我愣了,无力回天?他们没有给我一丝余地。后来才知道,我在17k扑街的书,和我差一个月就成年的年龄给我开了个小玩笑。
2015年,四月19岁了我顶着家里的压力和武子推着夜宵车出摊了,卒。
五月,用自学的编程知识搞了个软件,卒。
六月,压力与日俱增,我屈服了,投身就业局招聘会,我遇到了我的年轻合伙人,永枫,他十七,同样家境的我们走到了一起。
七月,我和他杀入县里的宣传部武装部,拿下了我县七月征兵宣传文艺晚会的任务,当时我们一共拥有五百元资产,不是美元,而是人民币。
政府没有出一分钱,没有资金来源,没有任何经验,我们穿上了西装谈下了二十多家赞助商,一遍遍的改策划书,一遍遍的改合同,一遍遍的谈赞助,质疑、拖延、失败、挫折,那二十天我们斗志昂扬过也苦中作乐过,七月二十号那天,我们成功了,一个刚成年,一个未成年。
作为主办方的我们脱下了西装穿上了军绿色的军装走上了舞台,第一次面对着台下刺眼的灯光,第一次面对万人瞩目…
这是我今生值得骄傲的成就!
那天落幕,我们都喝的酩酊大醉。
现实是本小说,剧情也不会一路平坦。
家人并不认可我们的成就,他们没有坐在台下,也没有站在身边。
对其而言我这是不务正业,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赚到钱,赔本生意而已,有何用?
我变得像个自卑的小丑,渴望着别人的认可,每每谈及做过的这些,无非换来一句得意什么就知道装逼,了不起?我愕然哑口无言。
我们俩趁热打铁开街边酒吧,卒。
做娱乐租借,卒。
开彩印工作室,卒。
失败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临。嘲笑讥讽像把生锈的铁锯在我们的脊椎骨上来回撒欢。
九月,我们兜着借来的三百块钱去了南昌,我们努力的坚持着,证明着。
我们就像个流浪重伤的斗士,在这个钢铁森林举步维艰。
脚上生疼的水泡,日渐灰尘的西装。
我们败了,再次败了,没有理由,没有借口。
斗志昂扬的我们垂下了斗鸡似的头颅。
饥饿和归家的呼唤就像最后一根把我们压倒。
“逃兵”,我默默地把签名改了。
十二月,写到这里,我从工厂领导们看不到的角落里钻了出来,脱下满是油迹的工服,七点了,是该下班了,今天是吃大白菜呢还是胡萝卜?下雨了今晚该干嘛呢?思考未来吗?哦,过了十分钟了,再不走就没菜了!
我终究是回到了那座围城,败得溃不成军。
那套西装被我洗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叠在行李的最底层,我知道,终有一天我将再次穿上它!
一切都还来得及,就当我们今天才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