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小雅 图/泼辣有图
中年男子地铁上独自啃着面包哭泣;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用瘦弱的身体支撑着糖葫芦杆子,坐在台阶上休息;在大雨滂沱的夜晚,放声痛哭,让雨声为哭声打掩护,大概就没人可以看到我的脆弱;弄脏的婚纱、花掉的妆容,大概也是一个从婚礼现场跑出来的伤心人;雨雪落满双肩、手中的这块饼冰凉且僵硬,就像那些苦难,为何就啃不下来;以为躲在支架旁,就可以为自己暂时留一方角落,不想被现实看到,我就哭一小会儿就好。
成年人,这三个字,背后到底背负了多少,想宣泄一会儿还要挑时间看场合,不想让父母担心,不能让配偶失望,不愿让孩子敏感。
我们一路假装坚强,假装到以为自己就是这样,可是每一个光鲜亮丽的背后,哪个不是千疮百孔?
“他昨天晚上喝完酒又开始发酒疯了,还想拿烟灰缸砸我!”这已经不知道是晓白第几次给我吐槽她老公的酒品了,可是她没办法,老公改不了,而且不喝酒的时候也挺好,她从刚开始的歇斯底里,已经到后来的麻木不仁了,她不是不想吵、不想闹,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陪3岁的儿子讲睡前故事,要应付老板无止境的应酬,要照顾腿脚不便的父母,还要修改甲方爸爸无厘头的要求。
她哭过,闹过,可是结果更糟,儿子被吓得哭闹不止,怎么都哄不好,老板指责她上班心不在焉,状态不佳,父母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甲方爸爸骂着作品垃圾进行人身攻击。
后来她就不再哭闹了,把自己当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把一切都打理的紧紧有条,斗志昂扬的过着每一天,可是只有我知道,那个下班后坐在车里只能给自己留10分钟默默消化的人,10分钟后就会打开车门收拾情绪,推开家门,笑脸相迎家人和生活。
“我真羡慕你能哭啊!我已经不记得我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大程一脸羡慕的看着我,我记得他上次陪客户喝到吐血,却迎来了女朋友一句“没本事!”,他关了手机,继续走进了那间堆满酒的包间,他说他迷茫,三十好几的年龄,没车没房没存款,家人催着他回去帮家里还债,女朋友催着他再不结婚就分手,老板催着他这个订单再拿不下来就别干了。
这些事他一件都解决不了,卡在这半上不下的年龄,没法放弃,没法突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就像《偷影子里的恶人》说的:大城市让人抓狂,它榨干你的灵魂,然后像吐口香糖一样吐了出来。
他想不到办法,连哭都觉得太累了,他无力,他沉默,他能想到的就是再进去陪客户喝几杯,兴许客户高兴了就会给他订单。他没法去回女朋友信息,因为在女朋友之前,还有房租、水电、信用卡都有时限,都张着嘴等着他去填满。
“我真是上不了岸了。”接到美西的电话,她抽泣着,催债电话已经来了一波又一波,利滚利的以贷养贷,让这个没吃过苦的大小姐,第一次为钱发了愁,她想不通,不过是吃吃喝喝买买,那欠款的数字怎么就变成了七位数,她一直给爸妈说自己不缺钱,一直给男朋友说自己是月光族存不下钱,可其实她的工资一发下来就去填补了漏洞,结果发现连利息都填不上。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对不起爹妈,对不起男朋友,对不起自己,她第一次觉得害怕,怕讨债的找上家人,怕男朋友知道了生气不要她。她不知道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过,一睁眼就是一个巨大的窟窿深渊在等着她。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成年人,是一件件成年人要承受的事情推着我们一步步长大。没有人天生洒脱,冷静沉着,哭是孩子的本能,可是我们都要把本能忘记了。
有很多人问我怎么会写出那些故事,那些都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我也想问自己,几分真里有几分假,几分假里又有几分真,如果我是自己的编剧,我一定要给自己的故事写个圆满大结局。
可是我能写的了别人的故事,却不能预测自己的结局。
我是丁小雅
一个努力生活,又很粘人的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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