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信自己必将在这个秋季的墨色凉夜里为想你耗尽最后一丝气力,然后啼血而亡。欲归家,却无路。我是那只独栖寒枝的夜啼杜鹃。在黑皮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苏小北这样写到。几年前信手写就的戏言,却是今日无可逃脱的宿命。
晨曦已现,旧梦残存。那是谁的眼神婉转如水的温柔氤氲了冰冷的暗夜。你伸手,却触摸到一片虚无。摇头,叹息,冷笑着,继续无眠。秋末的风顽强的从门窗的缝隙里钻进来,肆无忌惮的蹂躏你简陋的所有。已经有些冬的味道了。你还不曾寻到你的暖。10月17日的本子上,苏小北这样的写。
你一直习惯晚睡晚起。忽略睡眠对一个女人容颜的重大意义。你从未奢望会有男人因为你平凡的长相而爱上你。在美女满天飞的世界里,你的风景不再是风景。但你未曾伤悲过,你深知世上必定有那么一个男子,会在不经意的回眸中穿过你的灵魂看到你内心的斑斓与等待,他必定会抛却俗世的青春容颜金钱地位等等而执你之手,他必定是为拯救你内心的孤寂而来给你可以痛哭一晚的肩膀然后携你白头。所以你淡然,坐看云卷舒,笑赏花开落。不美丽,纵是一种遗憾,因了你的看开,人生才有另一种别致。学着写字,你终在字里行间笑颜如花,绽放一地风情。那是大一,即将放寒假的前夜,日记本上,苏小北留下这样的痕迹。 你到底还是踏上回家的归途。天马行空到处漂泊的你以为自己早已把心流浪的坚硬似铁,你刻意的忽略来自血脉相承的温情呼唤。第一次你那浸满异乡陌路风情的心,在父母沧桑的声音里彻底沦陷你,终于泪流满面。长久以来你小心而自觉的拒绝着来自父母亲朋的遥远拥抱,无论僵硬或者柔软。你也深切明了这种拒绝似冰刀一样划伤那些至亲的心。岁东又岁西,年纪日长,你渐渐明了这世上唯亲情不可替代。是日,在归家的客车上,苏小北思绪颠沛,感慨万千,遂记之。 洗头。手里是一把落发。放在水中像极了污染过的河里长出的藻类。镜里一张沧桑的脸,如此憔悴,堪忍受。老了么?低头看还不算臃肿的腰身,如此的不确定。看着一日日瘦下去的自己,早已失去当日对骨感的狂喜。其实你也想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来面对红尘纷扰。可是你静如止水的心就像一个终年不举的老男人面对美女也一样的意兴阑珊。激情已然远去,剩下的只有乏力。曾经,苏小北宣泄出如此的灰色情殇。 你历经尘世的百转千劫依然不甘。你以如此妥协的姿态卑微的等待那个能读懂你心事的男子。你相信芸芸众生里必有一男子能看透你眼睛深处的寂寞与无助,伸出他的大手,給你一个世界的温暖。其实你深切的明了那些过往总是过往。有过的,都失去了,没有的,也不会再有。你诧异于年轻时的爱恨纠缠,惭愧于那些悲烈的情感往来。如今你自觉内敛不再Manshou。还是要走,注定的漂泊。也许,会在今年的第一场雪来临之前,往生。当下,苏小北闻着家乡泥土的芬香,如是感慨。 ____总有过往,是为记念,总有心伤,是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