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之二

  五岁左右新妈妈嫁了进来,她刚来的时候,家里人和邻居们都让我叫她婶子,只有爸爸让我喊妈妈。我那时也不怎么懂事,也不懂大人们的想法,想着爸爸让那么叫我就那么叫了。

  可是姥姥姥爷和舅舅他们知道就很不高兴了,我和妹妹左右为难。他们的说法都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有时候他们也会大声呵斥我们,说我们不懂事。可天知道,我跟妹妹一个只有五六岁,一个只有三四岁,怎么懂大人们的心思。后来为了不让爸爸难做,我跟妹妹就一直叫妈妈了。

 六岁那年待我们如亲生女儿的姑姑出嫁了,我和妹妹就像失去妈妈一样,知道姑姑一走,在这个家里,就没有人像姑姑那样疼我们了,照顾我们了!从妈妈走后,一直都是小姑带着我和妹妹。妹妹还未满百天,姑姑是用米糊和面汤把她养大。好多次别人都劝爸爸把妹妹送人,都是姑姑和爷爷拦了下来。长大后他们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们姐妹长大好有个伴,才没同意把妹妹送人。感恩姑姑养大了妹妹,让我没有失去妹妹。

 妹妹对姑姑的感情,就像女儿对妈妈那样。可能在儿时妹妹的眼里,那就是妈妈。所以在姑姑出嫁那天,妹妹哭着追在新娘车的后面,追了好远好远,一直哭一直追。直到车子走到好远看不到了,她还在追,后来爷爷追上去把她抱了回来。

  姑姑出嫁后,便没有人经常在身边照顾我们,爷爷和爸爸要下地做农活。我和妹妹就成了村子里被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我不知道去哪里玩了,把妹妹一个人放在家里,她就哭着要去找姑姑,被邻居家的婷婷骗到家门口的池塘埂上,狠狠的打了一顿。我回来的时候,她们围着一圈人,妹妹躺在地上,她们几个都在用脚狠狠的往妹妹身上踢,把妹妹打的全身都是伤。她们是怎么跑掉的,我记不清了,但这件事我直到现在都无法忘记。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誓不在让任何人欺负妹妹。也从那个时候起,我的性格就开始了改变,永远让自己看起来很强。也直到现在我都不怎么跟她们说话,永远也不想原谅她们。

   新妈妈刚进家门的那个时候,我没什么记忆了,对她有记忆是生了弟弟开始。妈妈来后,又给我生了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生弟弟之前,她和爸爸一直在外面躲计划生育。生完弟弟后,便没在出去躲了,我对她的记忆也从那个时候开始。

 小时候,姥姥经常会跟我说,有晚娘就有晚爹这句话。可我没那么想,也觉得不是那样。爸爸对我,从妈妈走后,不管我有多调皮,多任性,怎么顶撞他,他从未碰过我一下,骂都没大声骂过。虽然当时不懂什么事,但就觉得他好像欠我们的,所以在他面前我从来没收敛过。有时他被我气到举起手想动手打我的时候,我不躲不闪,还说你打吧,把我打死最好。这样说他不但没打,还把手打在自己身上。我当时不懂自己这样说话是有多伤他,长大懂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恨。那样的话,就像一把刀一样插进了他的心里,他痛的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也不能躲起来,因为还有一群儿女等他养活。

  童年里,新妈妈是个逼唠叨的女人,她生气的时候,可以一直骂,一直说个不停,不管是谁惹到了她,她都会从爷爷那辈说到我们这辈,好像永远也说不完说不尽。好像说的,我们全家都欠她一个人。直到现在我还经常做梦,梦里她都还在说,还在唠叨。

 虽然是晚娘,她也不像故事里的晚娘那么可怕,但也没有自己妈妈那样对我们那么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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