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到那遥远得记不清的岁月的时代,中国文明初露曙光。嗡鸣的祖先将人的观念和幻想外化和凝冻在那些所谓“装饰品”的物质对象上,而在当时并未独立分化的审美与艺术,正潜藏在这种“原始物态化的活动”的成熟形态——“原始社会的巫术礼仪,亦即远古图腾活动”当中。
也就是说,远古图腾时期的器物以及装饰品“并非为审美而创作”,而审美艺术则在原始的巫术礼仪中萌芽。这些早已埋没在不可复现的年代中的图腾活动和巫术礼仪,只有依靠流传下来的远古神话传说,我们才能够约略推想他们的依稀面目。
在中国古代神话的序列中,人首蛇身的女娲伏羲的传奇流传最为广泛,而“人首蛇身”这个形象,出现在对大多数远古“神”或“英雄”的描述中。与此同时,“人面鸟身”的形象在东部地区广泛出现。在史书中出现的,对“龙氏族”和“鸟氏族”的记录来看,在各部落残酷的并吞之后,“龙”成为中国西部、南部部落联盟的图腾旗帜,没有被吃下的东方部落联盟则保持以凤鸟作为自己的图腾符号。此时的歌舞,正是龙凤图腾的演习形式,是巫术礼仪的活动状态。可以说,龙飞凤舞,是审美意识和艺术创作的萌芽。
社会平缓地发展,器物上的纹样也随之由动物形象的写实逐步发展成为抽象化、符号化的几何纹样。这是美作为“有意味的形式”的原始形成过程。
在这些器物上,有代表性的几何纹饰可以分为两类:由鸟纹演变而来的螺旋形纹饰,由蛙纹演变而来的波浪形曲线纹和锤幢纹。如果说,“鸟纹”与凤鸟图腾相对应,仰韶半坡的“鱼纹”与龙图腾相对应(因为“蛇乃化为鱼”),那么,“蛙纹”是从哪里来的?其对应的蛙图腾为什么可以独立出现?
这让我们想起“女娲是一只大青蛙”的观点。
“女娲造人”神话的流传源于古人的生殖崇拜,而蛙正巧是生殖崇拜的文化符号之一。为什么是蛙因为“长得像又生的多”。青蛙和孕妇一样都是大腹便便,而且经一夜春雨便蝌蚪成群,所以“女娲就是女蛙,是主管生育的蛙女神”。这一观点在莫言的文学作品《蛙》中有鲜明的体现。抛开“女娲是不是青蛙”这个问题,蛙纹源于原始社会的生殖崇拜这一说法不无道理。
综上所述,作为有意味的形式的美与审美艺术,在原始社会时期受制于人们的感受观念,以及社会结构与意识形态,投射到原始歌舞与器具的形态纹饰之上,通过世代流传的神话传说被后人知晓。
参考书目:李泽厚,《美的历程》;易中天,《易中天中华史: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