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两个,自行理解)
雨点从玻璃上滑落,划过窗子上结的雾,落到不锈钢的窗架上,最终又跌落地面,空气中氤氲出湿漉漉的泥土与灰尘气味。房间的黑猫挂钟摇晃着电子驱动的尾巴,指针晃晃悠悠落下,欢快的铃声从手机播音筒流落,揉成一团的被子耸动了几下。
她抬起头看向窗帘,昏昏暗暗的雨声连绵不断,倒是适合再趴会被子睡到天晴雨停,对此,她看着被自己压塌一角的枕头叹气。
她熟稔的把床边充电的手机的亮度由最低调到最高。于是看清了手机上朋友的回复,时间停留在昨天,虽然表述不同,无非是一些推脱的话。她摇摇头,触了下最下面的白色小垃圾桶,干干净净的屏幕上是抱着星星与月亮的黑发少女。
她起身套上黑色的卫衣,然后又把头陷到被子里,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伸着右手抓住浅色的肥款牛仔裤,躺在床上穿好衣服,任由外套给她清醒才站起身来,用梳子梳好及腰的长发,把温热的水拍打在脸上,让翘起的睫毛粘上水珠,茶几上的雨伞躺的乖巧,她踩上白鞋,听着钥匙在口袋发出声响,闭上青绿色的大门。
走过阴冷潮湿的楼道,外面的空气还是同样湿润,尽力走着干燥些的地方,公交站牌离她家不远,但却是不知道首班车到还是未到,白色的站牌光滑的表面挂上了滑落的雨滴,阴天的什么都看不太清楚,她极力远眺,想要看清远处的公交车。然后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的眼睛。
公交车上朦了一层薄薄的雨雾,玻璃上的雾气也厚厚的一层,门刷的一下开了,她走上比普通楼梯高一阶的楼梯,地面上没有水,看来是还没有人做,也是,这趟车开的地方实在有些偏了,加上还是首班车,虽不是雨天的时候倒也能碰到人,这样的天气到底还是勉强了些。
但没等她将一块钱的纸币放入投币处,就已经听到了硬币滑落进去的清脆声音,她抬眼看向公交车司机,司机不大的眼睛注视着前方快要没过人行道的水。她松了口气,将黑色带着雏菊图案的伞收起,抖落的水落在公交车本干燥的地面上,她调了个后排的位子坐下。然后在心中默念
“我自己付钱就好。”
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飘过来,坐在她旁边,短发晃了晃,眯着眼睛点头答应,然后询问她今天又要做到哪一站。她思考了片刻,又换了一种说法。
“如果你们不拉着我的袖子做到终点站的话,我一个小时后走。”
除了她空无一人的公交车热闹起来,穿着被血染红的白色衬衫的少年,裹着棉衣的卷发女孩,提着公文包的社畜,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一时间有些熙熙攘攘,他们用人听不见的声音交谈,营造出无人的清冷景象。她坐着的座位旁边的窗户上的雾气却有了消散的迹象。
徐泽拿出她只能看见却怎么都摸不到的纸牌,把已经有些磨损的牌放在空座位上。他说那是他的家人新烧来的纸牌,于是周围的鬼就围上去观望,徐泽招呼鬼和她过来,用早已失去温度的手发牌,空气逐渐变得暖烘烘的,啼笑的声音嘈嘈杂杂,生前的事早已别淡忘,他们来自不同的年代,来自不同的年龄,但是在死亡之后这些不同也就不重要了,没什么重要的,他们都是相同的,都不被正常的人看到。
闲聊的话题也多了起来,这辆公交车把亡魂联系在一起,不是含恨而终的他们仍然爱这个世界,每日唱着欢歌好过忧郁的人,鬼公交显得比人间也多了几分烟火味道。公交车一站站的走,电子表的时间也过到了一小时之后,她起身抓住雨伞,示意她要走了,让他们继续。
他们和她挥手,徐泽看了看座椅上的纸牌,多出一张鲜红的牌,上面的几个字赫然是:大王,徐泽让她带走这张牌,尽管她感受不到这张牌。她笑着点头,拿着排滑落进口袋,在车门开的瞬间,撑开黑色的雨伞走下去,外面的雨下的朦胧,积水也变得更深了些。她看着车向远处驶去。忽的想起了自己曾经问过的话。
“如果没有一个人乘公交车的话,那为什么公交车还要开呢?”
她想,大概是不想冷落了车上的那群鬼吧。
(她向前走着,殊不知口袋里红色的大王是她重度臆想症的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