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夏的春末清晨,出的门来,鸟儿在枝头啼叫。看到去上学的临中学生们悠闲漫步在不太悠长的街巷。
总有许多景致会勾起你对过往的回忆。当看见中学生踱着悠闲地步子去上学时,你会很自然的想象到中学时期的美好事情。譬如同学间单纯的打闹玩耍,譬如对那个ta纯如脸上飞上红晕的喜欢。我们不单单羡慕中学生,还羡慕那些古灵精怪的孩童阶段。总感觉那时候有无尽闲暇和嬉闹快乐,有一根细细的颜色暗红的把把糖就会有无尽满足。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想念那些已经离我们远去人和事?
不是一句“那时候的人事很好很温馨”就能解释的。
生活总有其两面性。在感觉快乐的同时也会体会快乐之际应该有的痛苦。中学时期我们是有悠闲的步子踱在不太悠长的巷子,但经济不独立带来的痛,人格不独立带来的痛,不感兴趣的学业带来的痛,都像一个暗黑一个影子一样追随在看似快乐的身躯左右,甩不掉丢不下。因此那时候我们常常想的是,“等我毕业有工作就好了”,等到毕业了工作了发现中学时期的那些焦虑不复存在了,感觉很有成就感的把那些烦恼彻底摆脱在身后,可不经意间,成年生活中从不曾设想的疲于奔命似的徒劳和幻灭带来的痛苦又围绕着你,似带来梦魇的幽灵一般揪住了你空间本来就不多时时会窒息的心,让你喘不过气来。童年也是一样,正当童年时节,因为自身抗风险能力差,没有涉世经验,从而事事处在家人的监管之下。童年无忧无虑的玩闹说白了就是用没有人身自由来换的。人在童年却并不意味着心受到了蒙蔽,并不意味着孩童体会不到没有人身自由带来的痛苦,只是孩童的表达方式没有成人一般准确深刻而已。孩童时期会有痛苦的表现拿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即是“等我长大了,我就会……”,盼着长大就是对自身当下生活的一种不认可,是想逃离当下生活的意识冲动。可人已经到了成年时候了,却又发现人身自由和经济独立带来的另一个问题开始缠绕自己,那出事得死扛的责任担当。
看得到,生活本来没有什么值得我们过度的赞美的,当然生活也不欠你啥,更没有必要过度指责。笼统马大哈式的学个“智人”来总结,只能得到“生活本具两面性”的答案。既然如此,为何留恋已经远去的人事?
我发现怀念过去这种行为本身有其欺骗性,它想着来控制你当下的念头和行为。其欺骗性在哪里?在于它对生活两面性本质的刻意漠视。既然怀念中学生活它就会刻意淡化中学生活的阴暗面,就会有意过滤掉中学生活中本来会让你切肤之痛的体会。既然怀念童年,它就会故意遮挡童年中的各种阴影,就会雪藏那些刺痛幼小心灵的阴暗。要是一个理性人,能理性客观的想这些问题,想必没有几个人愿意再沉浸在这种自我欺骗的回忆带来的怅惘中。
对人的怀念也一样。当你怀念一个人的时候,只能说明这个人已经在远方,有些人在看得见远方,有些人在看不见的远方已经死去。既然在远方,这个人给你带来的伤痛已经停止,因而随着岁月推移,他过去本对你寥寥可数的好就会“水落石出”的在你回忆的加工下全部呈现。难道他真那么好?难道她真那么值得你怀念?我觉得,还是省省吧。都是时间流逝带来的幻觉。他对你本不好,她对你也很坏,只是他(她)因为各种原因停止了对你的伤害,所以让你觉得他(她)在回忆中格外鲜亮而已。
对回忆持有这种清醒硬气态度自然显得阳刚无畏,有点儿理性残酷,这也是作为理性人的代价。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方式,一种近似自欺欺人的方式来做到诗意的美化现在。
英国作家毛姆在《月亮和六便士》中表达这种主旨,既然我们在生命的终点会觉得这一生是美好的,那么过往中那些伤痛那些不堪也带了美好的色彩,既然如此,何不让我们在经历这些伤痛平庸无聊时把它们都想象成美好呢?因为到最后你还是要给这些体验贴上美好多彩的标签,那何不跳出生命过程来看待生命呢?这观点是让人有点不舒服,但也不失为一个观察纬度!
不过,这个前提在于你真的在生命的尽头承认这一生是多彩的,否则都没有意义。只是死到临头的那一刻,有几个人敢对自己很诚实呢?你没死过你不知道,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