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总是说她把以前的事都忘掉了,就算人们再谈起,她还是不记得。可是那些很多事情就像遗落在沧海的珠子,它们有的那么可怜,可怜的又闪闪发光着,因为记起。
新年的第一天,三大姑八大姨都来家里了,我对她们说我记得很多事情,比如妈妈生我的时候,看我是女孩子,她很不高兴。可是今天我笑着说我都记得,妈妈在一旁解释说,现在后悔生的孩子少了点,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再多生几个就更好了。其实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想对自己说,你又改头换面了,因为爱。想被爱,首先得学会爱人,爱自己,爱自己爱的人。
过一个春节,似乎人们都在见面寒暄,一年终了,一切都在这段时间开始风生水起了。拜年也都是大红大绿,大富大贵,似乎中国人讲求的就是福与禄。或许生活更好以后,人们便开始问自己的内心了。
一年又一年,人们说着相同的祝福的话,做着相同的事情,最终依然不知道自己去往哪里,又为什么在这里。就像那天和爸爸姐姐们一起去祭祖,听着广播里的经文,突然感到活着的人与祖先阴阳两相隔,祖先们能听见后辈人的祷告吗,也许千千万万个人们并不在意祖先是否真能保佑我们如他们所祈愿的那样大富大贵,健康平安,人们只是需要一个集体仪式,就算人们并不问意义,只是大家都做着,祖祖辈辈都做着,那么我也做着,跟着你们做。一个虚无的幻象,又何尝不是一个寄托,即使盲目,那也是需要的盲目啊。
新的一年到了,我又年长了一岁。为了安慰妈妈,我对她说我不想长大,其实我喜欢长大。昨夜躺在床上听着十二点钟的炮竹声,我问妈妈生我的那年窗外是否在下雪,妈妈说没有。可是我却想象着在一个小山村里,我出生在一个大雪覆盖了村庄,万籁俱静的夜晚里,
年复一年,万物如刍狗。难怪世间存在着如此多的救赎,艺术对美有着渴求,文学对生活扣问,宗教试问生与死等等,每一个生命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是唯一,到后来啊,生命却成了一个又一个刻板的印象,能够一辈子活在虚幻里也是另一种幸运。然而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眼见着人们一天一天的大了,一天一天的老了。人们就像共同端了一锅粥出来,一起在这锅粥里熬煮着。有人看见了这锅粥的本质,可是出不来,有人看不见,便在锅里奋战,还有人看见了,也出来了。谁也不比谁幸运,也许只有苍老的星星早已经看穿了一切,千万年以后,星光依旧,人事变迁,有的东西从未改变!
这次的新年让我感觉好漫长,似乎这是一个遥远而漫长的新年,我感到累,感到疲劳,那么我给自己的祝愿再不是什么其他的了,而是祝我尽早的远离这样的新年!因为这是一个全社会的大坑,年轻的人们长大了,便一个接一个地跳进了这个大坑,偶尔挣扎以后,便在坑里安了家。
所以我的新年愿望便是再也不过旧新年!